芳江道谢之后,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随即从摆在膝盖上的手提包里取出女士专用的小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南拿起名片看了看,说道:
&ldo;啊,您在香住小姐的时装店里工作呀。我也认识香住小姐。&rdo;
&ldo;哦,是吗?不过,我今天是因为个人的私事来找您的,所以还想请您不要对她提及此事……&rdo;
&ldo;那没问题。严守秘密是我们侦探社生存的首要条件,所以我不会把您的秘密泄露给任何人的。请您放心地告诉我好了。&rdo;
南一边说,一边很悠闲的架起了二郎腿,点燃了一支香烟。
&ldo;不,不,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秘密。&rdo;芳江慌忙予以否认,说道,&ldo;我是想请您帮助查找一个失踪的人。&rdo;
&ldo;哦?找失踪的人?是您的亲属吗?&rdo;
&ldo;是的,是我哥哥。&rdo;
&ldo;啊,那您一定很担心了。请把情况详细地告诉我。&rdo;
南看上去差不多三十五六岁,和芳江的哥哥同龄。虽说一双眼睛总有点色迷迷的,多少使芳江产生了些戒心,但是他人长得很帅,又和良介有些相像,所以芳江与他交谈倒也并不觉得不舒服。而且,芳江总觉得在这个人面前可以像在哥哥身边一样撒娇、受宠,心中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舒适和快意。
于是,她把自己所知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说给南听。例如,和哥哥在千早街画室的生活;未婚夫幸彦和哥哥在桃色酒吧里发生的争吵;随后,哥哥的下落不明,音讯全无;这两个月来他们所做的努力;以及到目前为止的一无所获……在芳江这番长时间的叙述中,外出办事的年轻杂役回来了。他端茶进来的时候,向南社长汇报了一些情况。通过他们的谈话,芳江大致了解到,这家侦探社另外还有三名成员,他们此时都有任务在身,正在外面奔波劳碌着。
听完芳江的叙述,南略微探了探身子,说道:
&ldo;我以前曾供职于警视厅,对那里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们每天要受理无数桩寻找失踪人口的案件,根本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您想到委托我们来解决这个问题是非常明智的。因为我们会全力以赴地去处理好每一件案子的……当然,对我们来说,这同时也是一桩生意。既然是一桩生意,就要按规矩来办。敝公司在接受客户的委托时,是要按规定收取定金的。您这件案子的收费标准是五千日元。至于今后调查过程中的花费,您只要按实际的帐单支付就可以了。如果问题得到了解决,也就是说,如果敝公司帮您查清了您哥哥的下落,到时请您根据相应的情况支付一定数额的酬谢金,大概是两万至五万日元左右。您看有没有问题……&rdo;
这点费用芳江不必跟幸彦商量,自己就可以应付。因此,她一口答应下来,先付了五千日元的定金,然后在南拿过来的调查申请书上签了名。办完了相关的手续,南便摆出一幅侦探的架式,询问起具体的情况来。
&ldo;您的哥哥,相马良介先生大概是擅长最新派画风的新生代画家吧。很抱歉,我对绘画方面所知不多,能否请您介绍一二?他是属于哪个团体?&rdo;
&ldo;不,我哥哥是个怪人,他喜欢独来独往。自从美术学校毕业以后,因为意见不合,甚至连老师那里都很少走动。
朋友就更少了。而且,他朋友那里我都问过了。自从出事的那天晚上之后,谁也没有见过他。&rdo;
&ldo;不过,您既然已经报了警,想必记者们也已注意到此事了吧。&rdo;
&ldo;可我哥哥并不是很出名的画家。虽说偶尔也有报纸的美术专栏会提及他的名字,但他决不会引起社会版记者们的关注和兴趣的。&rdo;
其实,芳江的心里一直认为哥哥很棒,而良介自己也有为我独尊的自信。芳江这番漫不经心的话语中多少也夹杂了一些这样的情绪。
&ldo;您刚才说您的哥哥是个怪人。这么说,他多少总带有艺术家所特有的怪癖性格。&rdo;
&ldo;是的,他爱耍酒疯,易怒,经常打架。另外,他还热衷于流浪。常常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出去旅行了,甚至一个多月都不归家。因此,刚开始,我也曾以为他又上哪儿旅行去了,可是,这次有点不对劲儿。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说不准,哥哥在什么地方因为打斗,已经被人给杀死了。&rdo;
&ldo;不,不,您不用往那方面想。那种事是很少发生的。
刚才,您好像提到您是和您兄长共同生活的。这么说,他还没有结婚吧。您大概知道他有没有恋人吧。&rdo;
&ldo;据我所知他还没有。比起女人,他好像更喜欢喝酒。&rdo;
芳江不由得红了脸,笑了起来。南也被她引出了笑容。
&ldo;我们的话题再回到您兄长从新宿的桃色酒吧失踪之前,好吗?您刚才提到的……嗯……&rdo;南一边看手上的笔记本,一边问道,&ldo;是真下幸彦先生,对吧……现在,您已经不住画室了,而是搬到了这位真下先生的公寓,对吧。&rdo;
&ldo;是的,在涩谷的公寓。&rdo;
芳江感觉到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正直盯着自己看。这次她的脸虽然没有变红,却现出不胜娇羞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