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歪横了田癞子一眼,转身就去了厢房,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手电筒,就跑出来显摆似的在田癞子眼前晃了晃,歪嘴露出一丝得意:“这哈你没得哪样讲的了吧!”
然后就招呼一声,带头又进了堂屋后门。
田癞子无奈,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孙老师正要跟上去,又想起什么,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了几支香,才紧走了几步,跟了过去。
老歪轻车熟路地拉亮了柴屋的那颗一百瓦的白炽灯,他觉得有点晃眼,心头又恼怒起田癞子那个憨批买这么大瓦数的灯泡来。
瞪了一眼身后战战兢兢的田癞子,就上前搬开那些挡住了暗室门洞的松枝柴捆,很快,那个让田癞子吓破了胆的门洞就暴露在三个人面前。
孙老师顿时眼睛一亮,疾步上前,动作之快,让他身边的田癞子都没抓住衣角。
走到门洞边,只是朝里面看了一眼,孙老师就按亮手电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丝毫没有犹豫地走了进去。
外面的两个人都看到了孙老师手里的香,有点头皮发麻,不晓得孙老师这是要搞哪样,看起来有点黑人。
对视一眼,咬牙说了声:“进去!”
进了暗室,就看到孙老师僵直地站在杨侯爷的雕像前,手里的电筒一动不动地对着雕像,手电那昏黄的光圈从下往上笼罩着雕像,让雕像的脸看起来有点狰狞。
老歪和田癞子呆呆看着半天一动不动的孙老师,不知道他是不是中了邪。老歪慢慢走到孙老师身后,小心地问:“孙老师,咋个了?”
孙老师身子微微一颤,回过神来,重重地呼了一声,才回头看向老歪:“老歪,我看了半天,你一点都不像杨侯爷!”
老歪一听这话,差点歪了过去。这孙老师的思维和关注的点真是清奇呀,咋个首先注意的是杨侯爷的长相。
“不是,那个……”
老歪不晓得咋个回答这个问题,倒是想问问孙老师拿着三炷香干嘛。
“我就讲嘛!杨侯爷不可能是你的祖宗!我这么多天一直在想,你老歪咋个可能是杨侯爷的后代?现在一看,就能肯定你不是杨侯爷的后人!”
原来孙老师关心的是这个,老歪歪着脑壳想。
他突然想跟孙老师讲一哈后面那幢两层木楼里的遗像和棺材,但是想到唐三公带给他父亲的最后一句话,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地憋了回去。
孙老师仔细看了一阵灵位,又仔细看了一阵雕像,回头看看老歪,再回头看看杨侯爷,思索了一阵,又摇摇头,只是皱着眉头嘴里喃喃自语“这个事情不简单呀!”
老歪当然晓得他老王家这个暗室里供着姓杨的侯爷当然是不简单,但他想破歪脑壳也想不出个名堂。
孙老师原本想让老歪把塑像搬开,雕像看看后面的那堵墙,因为他总觉得这堵墙后面应该有什么秘密,但是想想就算有什么秘密,总不能让老歪把墙拆了吧。
看来只好作罢了,自己已经打扰了杨侯爷的清静,还想拆人家墙,真是罪过罪过。
看来,这里也就是老歪家祖宗供奉杨侯爷的地方,而且还不能让外人晓得王家和杨侯爷有关系。
他把暗室都看了个遍,没有去摸暗室里的任何东西。最后又呆呆地看了半天杨侯爷的雕像,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要离开了,他才像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掏出火柴,把一直捏在手里的三炷香点燃了,插在了那只满是香灰的香炉上。
他拜了三拜之后,把香插进香炉里,就在他往里插的时候,却发现哪里不对,嘴里发出了咦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