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腹内空荡,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响。
醒了?
萧朔听见动静,将勺子放开,单手探进被子里,试了试云琅身上温度:还疼么?
云琅心神尚且遨游在重峦叠嶂之外,茫然一刻,豁地惊醒:什么?!
虽说昨夜的事大抵已全无悬念的断了片,可云琅好歹记得,小王爷此前口口声声,说得分明是今夜领兵,浅尝辄止。
主帅出征,云琅今日还要亲自祭旗成礼、至校场点兵。
若是当真出了状况,连马鞍都没法坐,岂不只能蹲着弯弓搭箭
云琅越想越忧虑,当即推开虎狼不可貌相的萧小王爷,匆匆转回去查看。
萧朔看他:问你的心脉,你在看什么?
云琅:
云琅叫他问住,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嘴硬:自然自然也是心脉
你的心脉长在尾巴上?
萧朔握住云琅手臂,将拧了个麻花的云少将军抻回来,放平在榻上,指腹按在云琅腕间。
昨夜只是初次,分寸本就不可太过,云琅又今日要骑马,总不能蹲在马上扎马步。
萧朔只替云琅纾解过,自己去冲过冷水,回到榻前时,却发觉有些不对。
云琅力竭昏睡,心神涣开,暗伤没了压制,又有隐隐反复。
萧朔不放心,在榻边守了半宿,一点点替云琅按拿推揉心脉各处大穴,直到他脸色好转气息绵长,才在榻前稍躺了躺。
已比之前好得多了。
云琅愣了一会儿,伸手按按胸口,有些心虚:是这几日没好好歇着,有点累,才会稍许反复等发兵启程,路上倒头睡两天就没事了。
萧朔道:有点累?
云琅干咳:有点点点。
萧朔看他一阵,将肉汤舀出半碗,细细吹温,搁了调羹递给至多五岁的少将军。
那一场宫变,云琅单人独骑力挽狂澜,耗尽气力昏睡,算是歇息得最久的一次。
醒后,云琅去约见了商恪,设法摸清了襄王的黄道使。赶进宫里处置刺客,捉了身手超绝隐匿本事一流的射雕手,竟还闲不下来,又拉着他放纵跑了一通马。
好容易给灌醉了,倒头睡了个囫囵觉,才爬起来,便又马不停蹄去了太师府取印。
纵然是个半点伤都没受过的好人,这样三番五次透支折腾,只怕也要熬不下来。
少年时两人一处,云琅总要往外跑,萧朔还只当云小侯爷是性情活泛,不喜久坐枯燥。
如今看来,只怕就是闲不住。
云琅喝着热腾腾的三鲜大熬骨头羹,眼看萧小王爷看自己的神色有异,越发警醒:又想什么呢?
想你我出征。
萧朔道:你会不会半夜躺得无聊,偷跑出去,给战马修马蹄铁。
云琅:
云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