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微无言以对,正想得出神,就听见一个迎面走来的男子叫了声,&ldo;哈,是你呀,爱哭鬼!&rdo;她环顾四周,除了她们再没别人,可那男子分明一付陌生面孔,她困惑地皱起了眉头,&ldo;你跟我说话吗……你哪位?认错人了吧?&rdo;那男子哈哈大笑,&ldo;怎么可能认错,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你,四年前还是五年前来着,反正是我研二的时候,你在我的宿舍里,蹲在我面前揪着我的裤子哭得气动山河,鸟兽皆惊的,最后还是我把你请上了公车。你忘了我可忘不了,你哭完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后面几个月里都成了那栋楼著名的负心人,在女朋友面前解释了好久才说清楚。&rdo;郑微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想,原来是他,林静以前的舍友,这事可够丢脸的,如果我赖皮到底,他是不是也拿我没办法?那男子不知她的想法,见她沉默,便自动认为她认出了自己,熟络地问,&ldo;怎么,你病了?&rdo;&ldo;哦,没有,陪朋友来看医生。&rdo;那男子点了点头,&ldo;这样呀,我老婆刚生了个儿子,我来接她出院。林静不来接你?&rdo;&ldo;林……啊?&rdo;郑微一时间有些反映不过来,这是什么跟什么呀。那男子向来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立刻觉察出自己有可能说错了话,&ldo;不好意思啊,你没跟林静在一起呀?我以为……那次你刚走的我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五天后,阮阮重回s市上班,几日不见,同事只觉得她清减不少,更显超逸,没有人知道在几天前,有什么永远地离开了她。郑微后来接到了好几通赵世永的电话,他惊慌失措地询问着阮阮的去向和她的新号码,郑微对待他为时已晚的追悔只有一句话:&ldo;我为我和你同为人类而感到羞耻。&rdo;也许赵世永对阮阮并非没有爱,那段时间,他的电话几乎每天都要消耗掉郑微手机的一格电池。然而爱又如何,他爱的东西除了阮阮,还有许多许多。郑微一再地拒接,他一再地打来,时间长了,慢慢地电话也少了,终于归于沉寂,就像我们的一颗心,曾经火热地揣在胸膛里,滚烫得无处安放,急不可待地找人分享这温度,从没想过它也也有一天会冷却,冷到我们只得自己环紧自己,小心翼翼,唯恐连这仅有的暖意也守不住。郑微到中建的第三年,她二十五岁。一个二十五岁,工作稳定,面容姣好,身心健康的女人身边没有男人算不算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郑微觉得不算,但她身边几乎每一个人都那么认为。工会的李阿姨几次三番地把她叫到自己办公室谈心,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你也老大不小,应该成了家了。就连周渠也时常半开玩笑地对她说,你究竟要找个什么样的,二分这么多青年才俊你都看不上也就罢了,那么一分、三分……十四分,机关、三产、设计院……中建有五千光棍,环肥燕瘦,任君选择,总有一款适合你,别老这么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