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私底下都觉得他脑子是烧坏了。
当时也有老师们直接问出来,而樊殊的回答也很简单:“因为爱。”
热泪盈眶了。
这是怎样的精神境界啊!这才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好小伙!
樊殊是我们所里真正的天选之子。
☆、决战会议室之下
后来在樊殊入校选导师的时候,老师们给了他最大的权限,承诺他可以全所随便挑,拍胸脯保证无论他想选谁都行,哪怕想选年老师,所里也能想办法返聘回来。
文艺学主要有四个方向:文艺美学、西方文论、文学基本理论和中国古代文论。除了古代文论,其他三个方向或多或少都与西方有关系。文艺美学领域老季最强,西方文论是老于的天下,而文学基本理论,老高紧跟年老师,在这一领域长期深耕。至于古代文论……这个小项每年都面临着无学生选的尴尬,再说了,樊殊汉字都还没认全,当时说话还有翻译腔,怎么可能会选?
所以大家普遍认为他应该会选其他三项,而其他三项的老师也摩拳擦掌,做好了争夺学生的准备。
然后樊殊就成了老周的学生了。
至于理由,还是当初面试时的万能理由:因为爱。
这一年下来,很明显樊殊自己还挺满意,但是除了老周外的其他几尊大神们,很明显是不满意的。老高虽然不说,但有时只言片语也会跟我们提到。他觉得樊殊放着自己这么好的外语优势不用,跑去学劳什子古代文论,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浪费生命。
“他肯定是被老周忽悠瘸了!”
咳,老师们也是会有各自的学术方向信仰感的。
……
……
原来老师们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
怪不得今天会有这么多老师来,又怪不得老周一开始死活不肯提樊殊的事——老周是想假装今日无事赶快过去,其他老师们则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借题发挥的机会。
如鹤师兄所说,今天的确是围攻光明顶,只是围剿的不是樊殊,而是老周。
有老高打响萨拉热窝的第一枪,后面的事就好办了。只见老季把笔记本电脑一推,摸着自己的光头,施施然站起来:“年轻人嘛,总是任性的。他们有无限的青春,他们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成。我小的时候还想当一个摇滚歌手呢!别说,我还真去买齐了设备,跑到公园哇啦哇啦练,”老季向来幽默,说学逗唱就像说段子一样,当然也不排除他本来就是在说段子的可能,因为我本科的时候上他的课,明明记得他说自己从小就立志要做中国的别林斯基,“结果我才刚吼了一嗓子,别人就说谁在那哭丧呢!我不信,还拎着录音机自个儿给自个儿录下来,结果录了整整一磁带的聊斋。我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呢,”老季笑呵呵地望向老周,“人,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更要最自己最适合的事。不适合自己的事,再热爱也是事倍功半;适合的事,再没兴趣也是顷刻即成,何况兴趣是可以被时间改变的嘛,我小时候还想当科学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