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且随便糊弄过去。
&ldo;这个嘛,还好啦。倒是你,店长,为什么总是一副那么累的感觉呢?&rdo;
谷冈软弱无力地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ldo;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们的工作啊,因为正职员工必须无穷无尽地加班。我去年的加班时数超过一千两百小时。&rdo;
吓坏我了!以前我在哪里读过,过劳死的判定标准是每年加班九百小时;谷冈正承受着远比标准还长得多的重度劳动。
&ldo;店长,我们的国家会变成怎么样呢?一方面由我这种再怎么工作都无法拥有自己住处的打工族,很向往正职员工的生活;可是正职员工却像是店长你一样,出于快要过劳死的边缘。这样的话,不是到哪里都无处可逃了吗?没有什么处于两者之间、美好的工作方式吗?&rdo;
我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思考更多的工作方式。社会改革家,阿诚。谷冈店长似乎很惊讶,他彻底疲累的双眼,透出了些微的亮光。
&ldo;这种荒唐的状况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总有一天,大家必须一起来思考它吧。不过到那之前,无论是我还是真岛君,还是必须糊口饭吃啊。我们只能彼此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设法保护自己了。&rdo;
我开始觉得,自己对betterdays的店长产生了一种好感。但是我却得诱骗他走入我的陷阱不可。总觉得这是件让人闷闷不乐的工作。
那一晚我又打到betterdays去,讲工会与资讯费的事讲个没完。这次不是对古冈店长讲,而是对基层员工。对方虽然把我的电话转来转去,但应该已经产生&ldo;有个登录成员很拽&rdo;的传言了吧。
隔天我开了店,戴着花粉症用的大口罩顾店。把草莓、香瓜卖给醉酒者,是多么带有田园诗歌感觉的工作呀。和清扫管线比起来,就像天堂一样。而且还可以听自己喜欢的萧士塔高维契听到饱,又可以好好休养身体。
于是,我又决定好自己的行程表了。在连做两天日薪工作后,就顾一天店休息,不断循环。没事的时候,我就偷偷带着g少年的报表在池袋的巷子里闲晃。谁都好,能不能赶快袭击我啊?
再这么下去,我的腹肌很快就会变成六块肌了。我是头脑派的,不适合满身肌肉。
我每天都打电话给崇仔与萌枝。萌枝表示,自永田遇袭以来,就没有其他公会成员遇袭了。我向崇仔报告状况后,他干脆地说道:&ldo;既然这样,我们去袭击那个店长怎么样?&rdo;
国王提出了一个看来简单,实则困难的想法。
&ldo;只要戴着露眼头罩攻击,也不会知道是谁吧。然后,再逼他把betterdays的内幕都吐出来。还不坏吧!&rdo;
我说,是还不坏,可是也没什么好的。国王说:&ldo;再像这样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话,我们等于一直做白工。阿诚你不能再闹出更大的事情来吗?&rdo;
他这么说倒有道理。g少年的保镖,也没办法永远免费行动。
&ldo;ok,我再挑战看看。&rdo;
切掉电话后,我思考着。要不要绑上公会的头巾闯进池袋西口分店去呢?虽然这种没水准的闹法不适合我,但我已经骑虎难下了。
就在二休一的转换方式到达第三次的那一天晚上,我到已经去关了的betterdays去领薪水。一走进分店里,气氛和往常完全不同。打工族们那种毫无生气的样子还是没有变,但正职员工们全都情绪高昂、战战兢兢的。
会议室里排了一排领薪水的队伍。好不容易轮到我了,我秀出登录卡,正在签名时,响起了达到不行的声音。
&ldo;喂,怎么这么懒懒散散的,不会打招呼吗?&rdo;
有个嘴里乱骂一通、头发理得极短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起来是驾训班里的魔鬼教练那种类型。这个男的深信,只要讲话大声,周遭的人就会听他的话。他一看到我,以大到没意义的声音说:&ldo;你就是真岛吗?听说你加入工会是吧。&rdo;
为何他会知道我的个人资讯呢?我固然有些惊讶,但这种单细胞的家伙正合我意。我拿出东京打工族工会闪亮亮的卡片给他看。
&ldo;我加入什么团体是我的自由吧?关你屁事。&rdo;
首先,我完全不认识这个重量级的人。betterdays的员工们也都吓得半死,没有人向我介绍他。
&ldo;加入工会之类的,不会有什么好事哦。还是退出工会努力工作吧。&rdo;
&ldo;是这样吗?就资讯费一事来说,工会远比你们值得信赖多啦。那笔钱你们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擅自私扣?到底拿去做什么了?&rdo;
排在我后方的队伍,有声音冒了出来。
&ldo;对啊,拿去做什么了?&rdo;
我看着那小伙子的脸。他看来似乎不是工会的成员,但应该是满腔的不爽吧?已夹杂着白发的中年男子满脸通红道:&ldo;有所谓职业伤害的保险之类的吧。都是用在为各位好的事情上啊。&rdo;
我露齿而笑,对着他说:&ldo;之前我在丰州的仓库里看到了作业中发生的事故。betterdays以电话指示,要一个脚骨折的家伙自费到医院去。说什么如果叫救护车的话会变成职业伤害,太麻烦了。保险个屁啦,这种事只是嘴上讲讲而已吧。&rdo;
有几个打工族在我背后拍手叫好。
&ldo;吵死了!在商场的世界里,凡事都有它的道理存在。像你们这种无法为自己的工作负起责任的家伙,又懂得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