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苑建成好多年了,一直都是清冷的,今年却截然不同。它换了新的面貌,它变得热闹起来,它也多了一种叫温暖的东西。
门口处,灯笼映照下,年轻的女子抱着孩子在那翘首期盼,在等候迟归的良人。
她们穿着簇新的红衣服,也跟那两只灯笼似的喜气洋洋,叫人看了便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顾城站在车门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喉咙紧缩得厉害。此时他若是发出声音,定然就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苏十月抓住苏思念的手,教她打招呼。“宝宝,爸爸回来啦!叫爸爸!”
苏思念不知道是真听懂了还是凑巧,居然真的叫了一声,胖胳膊还欢腾地伸着,似乎在要抱抱。
顾城抬手捂住眉眼,等待眼眶的热度散去。
苏十月被吓到了,抱着苏思念快步而来,着急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顾城松开手,人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面上看不出一丝痕迹来。“没有。”
“那是怎么了?”
“风沙入眼了。”顾城把女人不承认自己哭泣时惯用的借口搬出来,然后将苏思念接了过来。
“爸爸,爸爸……”苏思念高兴地喊了起来,喊了一次又一次,跟唱歌似的。
顾城捏了捏她的腮帮子,惹来她咯咯欢笑。
苏十月见顾城不像是有事,于是放下心来。伸手指了指头顶上的灯笼,问:“好看吗?有没有觉得特别喜庆?”
“好看。”
苏十月得到他的肯定,马上高兴地笑了起来。
“不止这样,屋子里也贴了很多的福字和年画,还有年桔、桃花!饺子我跟张大娘已经包好了,就等你回来一起吃年夜饭。对了,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换上新衣服?在我们那里,过年都是要穿新衣服的,预示着新年新气象!”
苏十月给顾城准备了一件红色的新衣服,那是一件马甲。她不敢把顾城打扮得红彤彤的,但只穿一家红色马甲总可以吧?
顾城低头凝视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怎么也不忍心说出一个“不”字,不忍心教她失望,也舍不得这张小脸失了灿烂。
走进别墅,随处可见都是喜庆的布置。那些红彤彤的东西,很像苏十月羞红时的脸,顾城觉得还能接受。
苏十月跟在顾城身后回了卧室。等他进了浴室之后,她就把给他准备的新衣服给拿出来,琢磨着一会儿要怎么让他乖乖地穿上。
手机铃声响起,苏十月琢磨得太认真,也没多想就拿起手机滑动屏幕。接通了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这是顾城的手机。
“城哥哥。”是个女人的声音。
苏十月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吭声,浴室的门就开了,她差点将手机丢了出去。
情急之中,苏十月想也不想就把通话给按断了,只是来不及把手机给放下,因为顾城已经看到了。她脑子有点懵,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一个女人除夕夜给顾城打电话,还叫亲昵地他城哥哥,做媳妇儿的苏十月应该生气,应该大声质问的。可因为自己先接了他的电话,虽然是夫妻,也毕竟触及了他的**,所以苏十月一时倒忘了质问。
“怎么了?”顾城见苏十月脸色不对,端起她的脸,仔细看了又看。
苏十月对上他深邃的黑眸,吞了吞口水,嗫嚅道:“我、我接了你的电话。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在想事情,手机响我就直接听了。接通了才反应过来,这是你的电话。”
“听了就听了,不是什么大事。”顾城将手机拿过来。“谁打来的?”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出来了,我一紧张就挂断了。”
顾城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袋,翻出通话记录。“笨蛋。是袁石。”
苏十月心里一下子难受起来,那是被欺骗的滋味儿。刚刚明明是个女人的声音,怎么可能是袁石?“你说谎!”
顾城明显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反应剧烈的苏十月。他也不辩解,直接当着她的面翻出通话记录,显示的果然是“袁石”。
“刚刚虽然我没说话,可对面的人叫了一声城哥哥,是个女的!怎么可能是袁石?袁石难道还要故意学女人的声音来叫你城哥哥吗?”
袁石嗲气地叫他城哥哥?顾城被她这个假设给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一把将苏十月拉到怀里来,捏着她的手指头照着那个通话记录拨回去。
“喂,顾总。”确实是袁石的声音。
“等一下再跟你谈。”顾城又把通话给切断,捏了捏苏十月的鼻子。“现在信了?”
苏十月拍掉他的手。“袁石有妹妹吗?”
“有。还是个学生。”顾城不是个八卦的人,但袁石作为他的心腹手下,他对袁石家里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苏十月这下是彻底信了。还是个学生,那顾城比她大很多,叫一声城哥哥也不过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