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季静姝也没兴趣过多探听。而且,在苏十月端上第一个菜之后,她就接了一个电话离开了。
“你说,她到底来干什么?”苏十月心里越发的不安。
季静柔讽刺地笑了笑。“反正绝对不是来吃饭,也绝对不是来看望咱们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道她到底怀揣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十月被她说得心脏一沉,更加忐忑不安起来。难道,苏思念真的是顾凯的孩子?季静姝该不会是想对苏思念做点什么吧?
“十月,你没事儿吧?我就随口说说而已,你别吓唬自己。况且,你现在是顾城的老婆,她不敢动你的。”顾家的势力还摆在那,但顾城比他们更不要命。顾家人,是绝对不敢跟顾城拼命的!要不要跟顾城说说,让他找人保护苏思念?
这个时候苏十月才发现,顾城好像从来没问过有关苏思念身世的问题。她是苏思念的妈妈,可她明明是一个黄花闺女,顾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解来。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他以为她的完整是假的?
苏十月乱七八糟地想,越想越是心情凌乱。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到她下班,她仍旧没能得出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答案。
顾城来接人的时候,苏十月怀揣着心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的情绪不对。
顾城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怎么了?”
苏十月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刚想问,余光瞥到前面开车的袁石,又把话吞了回去。“没、没事儿。”
顾城拉过隔音玻璃,又捏了捏她的眉头,道:“这里都打结了,还没事儿?”
苏十月知道,他的眼睛犀利得很,她想瞒他是瞒不住的。只是,这里确实不是合适的谈话空间。况且,她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谈。难道他要说:“我有个孩子,可我还是黄花闺女,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苏十月是打死也说不出来的。
“说话。不许说假话。”顾城强势霸道地命令。然后,将她怀里的小东西抱了过来。
苏十月怀里一空,紧张得更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顾城的眼神又犀利得她头皮都发麻,呼吸也不顺畅。
“苏十月,说话。”顾城又将她的头拨过去,语气比刚才还严肃了几分。
“我可不可以不说?”苏十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想提到苏思念的身世,因为,如果苏思念是顾凯的孩子,那么她跟顾城就是仇人。顾城再善良,他恐怕也很难将仇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而且,他还愿意跟他仇人的女人的妹妹在一起吗?
这个时候,苏十月才意识到,她跟顾城之间还可能横着这么大一个拦路虎。这只拦路虎,很可能是致命的!
“不行!”顾城的眉头越皱越紧,捏住她下巴的手又用力了几分。“苏十月,你到底怎么了?”
苏十月又吞了吞口水,终于小声地说:“你、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苏思念的爸爸是谁。”
“这有什么好问的?她爸爸是犯人还是国家领导,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现在,她是我的孩子。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顾城有些无语,这个蠢女人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两个人都结婚了,她才想到这个问题。
这番话很温暖感人,苏十月也很感动。可感动之余,她更加的慌乱起来。她相信,就算苏思念的爸爸是个杀人犯,顾城也可以不介意。可如果苏思念的爸爸是顾凯,那就难说了。季静柔说过,顾城对顾家的仇恨,深到常人无法想象的程度。
“你还有什么顾虑?还是说,你不相信我?”顾城看得出来,她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放松下来。
苏十月用力地摆手。“不是的,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我只是想,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就不喜欢她了?”
她暗松了一口气,为自己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理由来蒙混过关。这个顾虑,对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顾城微微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怀里的苏思念,然后他看着苏十月的双眼,紧紧地锁住。“我没打算要孩子。这小东西就是我的孩子。”
“怎么可能?我、我是说,没有人不想有自己的孩子!”苏十月很喜欢小孩儿,她认识的人也很喜欢小孩儿。每个准爸爸都会乐得傻兮兮的,顾城怎么会不想做爸爸呢?
顾城眼神很深,里面藏了一些苏十月读不懂的东西。他也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说:“我就是那个例外。总之,没有人会跟这个小东西抢位置。”
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顾城早就不在乎什么血脉继承的问题了。人生在世几十年,眨眼就过了,何不过得随性一些?
在中国,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孩子依然是传宗接代或是养儿防老的产物。顾城没有传宗接代的想法,更不指望别人来给自己养老,他也没有满腔的父爱需要交付,所以从来没想过孩子的问题。
顾城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做一个好父亲。他之所以努力去接受苏思念,只是因为她是苏十月不可割舍的一个部分。他要苏十月,他就必须得要这个小东西。当然,他并不讨厌这个小东西。
苏十月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其实还没想过跟顾城是否要孩子这个问题,刚才是误打误撞说出来的。不过她真的没想到,顾城这么坚决的不想要孩子。
很快,苏十月就想明白了。顾城是顾家的私生子,他的成长经历肯定很艰难。他不想要孩子,大概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罪吧。
“你、你是因为苏思念才这么决定的吗?”苏十月不希望苏思念的存在成为顾城不要孩子的理由,她觉得那很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