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立山在几个地方官员的簇拥下上了花船。
富妈妈更胖了一点,仍是笑容满面,说着吉利话,热情相迎:&ldo;立山大人您大驾光临啦!我说今天早上喜鹊怎么冲着我叫呢,原来是有贵宾来了。&rdo;
立山的八字胡更粗了,人也发胖了。他粗声大气、笑呵呵地说:&ldo;哎呀,富妈妈,我一到苏州就想着到你这儿,这儿可是逍遥宫啊!&rdo;
梅仙今天特意穿戴得珠光宝气,梳着时髦的五套头,插着三排小簪、一根大簪,艳丽非凡。她笑容可掬地迎上来,说道:&ldo;立大人别尽说好听的了,早就把我们给忘了吧?&rdo;
&ldo;哪里的话,梅仙,把娘老子忘了也忘不了你呀。瞧,这是专门给你带来的。&rdo;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串珍珠项链塞到了梅仙的手中。
&ldo;哟,您还真记着呀!多谢了,立大人。&rdo;梅仙笑逐颜开地接过来,亲昵地在立山身旁坐下。
几个清倌开始斟酒,有一个小清倌拨动琵琶唱起小曲来。
奴好似江上芙蓉独自开,
只落得冷凄凄漂泊轻盈态。
恨当初与他曾结鸳鸯带,
到如今是怎么分开鸾凤钗?
梅仙频频举杯与立山碰杯,立山豪饮而尽,搂着她的肩膀,止不住轻轻地揉捏玩味。心里想,这南方女人骨架就是小巧,圆圆的小肩膀捏着就要碎了似的,家里的几位姨太太没有一个有这样的身段,真是有些遗憾哪!不过立山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这就是赵彩云。
于是他凑近梅仙问道:&ldo;梅仙,洪钧死了两年了,他的家眷都回到苏州来了吧!&rdo;
&ldo;是呀。&rdo;
&ldo;他那位姨太太怎么样了?&rdo;
梅仙一惊,问道:&ldo;咦,大人怎么认识她?&rdo;
&ldo;算不上什么认识,只是在北京见过。真是一位绝色美人哪!又跟着洪钧放洋出国,
在京城名气可不小哇!你认识她吧?&rdo;
&ldo;自然啦!&rdo;梅仙笑道,&ldo;我们从小是最要好的小姐妹。她上花船还是我引荐的呢,并且就是在这里和洪老爷认识的。&rdo;
立山微微一笑,关切地问道:&ldo;她怎么样了?还在洪家守寡吗?&rdo;
&ldo;不,她已经搬回娘家去了,不过还没嫁人。&rdo;
&ldo;是吗?唉,这么个才貌双全的绝代佳人寡居独宿,岂不是太可惜了?&rdo;
&ldo;哎哟,看不出立山大人还是怜香惜玉的情种。怎么,您想见见她?&rdo;梅仙笑道。
&ldo;她肯见我吗?&rdo;立山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