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可真是,大约是十年一遇地大案了。”唐锦生含糊的说了一句。
唐太想了想,说:“我知道了。”
“啊,你知道?”唐锦生放下饭碗,笑问。
“太小瞧我们身为家属的政治敏感度了。你这个奸诈的老头子。”唐太笑眯眯的,“我就知道你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比养个外宅还鬼鬼祟祟,一准儿就是有大事——再来一碗?”肋
“再来一碗。”唐锦生笑道,“管他什么地儿的饭菜,都比不上在家里的这口味。”
“哦对了,锦一说,小树跟雷波决定结婚了。”唐太给唐锦生把米盛好。“婚期没定,不过许家的意思是能快就尽快。我觉得也是得尽快,别给小树反悔的机会。”
唐锦生半晌没说话,唐太给他夹菜,问:“是不是又想恩窈了?”
“这俩孩子真是一家人的心头大石,先放下一块是一块。”
……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这种细密的响声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几下。中间还有人在唱歌似的,声音很含糊。
唐恩窈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嘟嘟”。又两声。
她反应过来,刚刚那些响声都来自遥远的皮包。懒的动一下。这一阵子,恐怕都不会有那种手机一响,立时三刻要抓在手心里看一眼的冲动了。她自己摸摸额头,除了手上没什么力气,烧大概是退的差不多了。忽觉得口渴,仍是瞪着眼睛躺在床上,就想起庹西溪很久以前说的一句实在话来:我们为什么情路艰辛满脑袋伤疤之后,还要执着的把自己嫁出去,起码下半辈子,躺在床上生病的时候,能有个人可以支使——“喂,你给我倒杯水”;丈夫也好,儿女也罢。不必这种时刻还事事亲为……也不是没有道理。不是没有道理啊。镬
恩窈翻身起床,开了灯从冰箱里拿矿泉水喝。
一眼看见aa的标志,倒要笑出来。心想表面上最看得开的庹西溪其实是最看不开的。
半瓶子水落肚,几分钟后就觉得饿。恩窈坐下来开了电脑,顾斯年给的那个u盘还在,她一边插到b接口里,一边打电话到妈妈那儿去,开口就是“妈妈给我口饭吃”——没有丈夫没有儿女呢,还好有老妈在——也不管妈妈在那边直骂“唐恩窈懒死你算了,走几步下楼来你能怎样”?她嗤嗤笑着继续喝水,文件一一打开,继续白天没有做完的工作。
唐太当然舍不得女儿挨饿,十分钟不到就带了晚饭上来给恩窈吃。看着恩窈胃口大开吃的不亦乐乎,心里舒坦多了。
恩窈忽然想起来,问道:“您不是说找到一把保险柜钥匙?”
“在你书桌抽屉里。”唐太收拾好了碗筷,临走前戳着恩窈的额角,说,“果真不是你藏的私钱就好了。”
恩窈失笑,“妈!”
“我知道你和你爸爸就对我掐你们俩花钱有意见。”唐太说着,端了盘子出去,“有意见也白搭,我就是掐——有本事你快点儿嫁出去。”
“得了,妈,您也别说我,我也没那么快——万一您老遇上个好说话的女婿,那工资卡都要交到您手上,我还不赶现在自在呢。”恩窈重新坐到书桌前,笑嘻嘻的说,“谢谢妈。”
“少来。”唐太被女儿逗得笑了,“明早想吃什么?”
“汤汤水水的就好了。”恩窈盯住电脑屏幕。
“倒是好打发。你不要太晚,等下我看完了剧过来催你睡觉。”唐太笑道,“我听说呢,2点不睡,是不要脸的;4点不睡,是不要命的——你和你爸,经常是既不要脸、又不要命。”
恩窈哑着喉咙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等妈妈出去了,还在笑;接到电话的时候,也还在笑,笑着跟对方说:“喂,您好,我是唐恩窈……喂,喂喂?”没有声音。恩窈移开电话,才发现电话已经断了。
她默默的坐了一会儿,没有去查看号码。拉开抽屉,在文件袋的最上方,果然有一把金色的钥匙。她对着光看:这钥匙精致极了,上面那银行的徽标熠熠生辉……她想从钥匙上寻到什么蛛丝马迹,看来看去,没有什么线索。
莫名其妙嘛。
她把钥匙重新放回抽屉里,合上,继续看文档。她在线开着sn,顾斯年也在,两人偶尔交流一下进度,到了关键处便通话。不知不觉已过午夜,恩窈仿佛记得妈妈进来过两次,看看时间已经又到了“不要脸”的时间,鼻子塞的厉害,她拿了薄荷膏通气。顾斯年说咱们休息吧,明儿办公室见。她就说好。关sn之前,顾斯年冒出一句来:今晚外面静的有点儿不寻常。
她笑:这个时间也该静下来了。你忘了咱们是有名的没有夜生活的城市。
顾斯年说:黑虎堂被横扫,本来就不精彩的夜生活就更要沉寂了。
唐恩窈想想,说:那也好。
顾斯年说:打个赌,明早的头条一定是咱们有兴趣的。
恩窈说:我觉得没有这么快。晚安。
顾斯年的头像在他说完了“晚安”之后直接黑了。
恩窈合上电脑也倒头就睡——什么头条不头条,她才不管,她现在只要明早睁眼不发烧、不鼻塞、不咳嗽而且能有力气去上班就一切ok……睡前没有忘了关机。
……
恩窈次晨已经觉得轻松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