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赵侑青的坚持下,纪蓁住进了客卿府。
“我们新婚,自然应该一起住在新房里。”
赵侑青对于这一点十分执拗,毫无转圜的于地。并且让客卿府仅有的三个侍从,统一改口称纪蓁为“夫人”。
纪蓁知道,这是燕国的叫法。毕竟在南越,即便她和赵侑青成了婚,他们也仍是要称纪蓁为“殿下”,而改称赵侑青为“正君大人”。
不过显然赵侑青不喜欢“正君大人”这个称呼,他不满的表示过,这个称呼后面还藏着侧夫和男宠。他不要,他要纪蓁只独宠他一人。
对于赵侑青的这种过家家的行为,纪蓁不置可否。
毕竟在她看来,他们这所谓的新婚,上,没报女帝,下,没写婚书,压根就是个黑婚。
如此看来,在南越,现在赵侑青的身份,最多就是个男宠,连个侧夫都算不上。而她纪蓁的身份在燕国,恐怕更是连个侍妾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个无名无份的“野女人”。
如此一想,纪蓁不由笑了,竟觉得这个“野女人”的身份和自己十分相称。
不拘泥于任何形式、名头的束缚,管他什么狗屁文书,条律。只以爱为名,与相爱之人行相爱之事。她的野,并不曾伤害过任何人,又有何不可?
晨起时,纪蓁看着菱花镜里,赵侑青专心致志为她描眉的模样,又想起了自己在他房中那“野女人”的身份,不由偷笑。不想却被赵侑青抓个正着,也跟着勾起嘴角,轻弹她的脑门,笑问:
“贼兮兮的,在笑什么?”
“想我在你们燕国,应该算是什么身份。”
纪蓁笑得眉眼弯弯,让赵侑青不好继续为她画下去,便捏了捏她的脸,让她不要动。一边为她画眉,一边认真道: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你是我的妻。这一点,无论在南越还是燕国都一样。”
纪蓁闻言却笑意更深,抬眼看着赵侑青,摆出一副无赖模样开玩笑道:
“我南越和你们燕国可大不一样。我在南越是呼风唤雨,手握重兵的青岩郡王。传说本王京中男宠二三十,西北男宠五六十,夜夜笙歌,享尽娇香软玉。可到了你们燕国,我不过是个留宿在你府中的野女人,来也无痕去也无痕。他日,你若再娶个美娇娘,那我就只好。。。。。。”
话还没说完,纪蓁硬生生被赵侑青眼底泛起的黑沉逼收了声。
赵侑青的视线逼进纪蓁的眼底,见她沉默,也没有出声。只静静的为她描完黛眉,方才将笔放回黛砚上。与纪蓁,凝眼相望。
清晨的阳光透过红绫滚银的窗幔,将两人相望的身影投在粉墙上。纪蓁后知后觉的在赵侑青的眼中看到一丝自嘲与悲切,心头倏尔一痛,像是被谁剜去一块肉,竟是连呼吸都凝滞了。
“侑青。。。。。。”
纪蓁刚一开口,便见赵侑青以食指轻轻压住了她的唇,轻声道:
“卿恩深,吾思深,祗为恩深便有今。一点坚如百炼金,卿应知吾心。”
赵侑青紧紧地看着纪蓁,眼底一股戾气乍现。食指在她的唇上,沿着她的唇形摩挲。像是要抹掉上面的嫣红唇脂,又像是要让那小巧樱唇红得更加糜艳。
纪蓁没动,静静的任他的食指在自己的红唇上肆虐。两人视线交汇时,他忽然抬起她的下巴,迫她仰头,欺身而上,以吻代指,攻城略地。直至纪蓁快喘不过气来了,使劲推了推他,方才放开她,将人锁进怀中,埋头在她的颈项闷声道。
“别欺负我,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