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宴会上定会让十五弟如愿。&rdo;皇太极略略沉吟,眼里透着讥讽,声音低醇,&ldo;朝鲜王倒是想得简单,他献上的本汗就得要、本汗就不信,有比海兰珠更好的女人。&rdo;
皇太极骑马率先进城,众人对视一眼,他这里生气了?莽古尔泰低声叹道,&ldo;大汗、大妃都很厌恶朝鲜,还真是够邪行的。&rdo;
众人一时也琢磨不透,打马扬鞭随皇太极进城。
&ldo;多尔衮,马车里的是朝鲜传诵已久的那位圣洁的公主?&rdo;骑在马上的阿敏凑到打马向汗宫行进的多尔衮身边,多尔衮尚未来得及说话,多铎在旁边挑眉道,&ldo;阿敏贝勒,你可是得了蒙古的美人,还不知足吗?&rdo;
&ldo;多铎,不许这样同二贝勒说话。&rdo;多尔衮轻声斥责,多铎冷哼一声,扬起马鞭抽下,马匹吃痛飞奔起来,惊住了旁边的众人,多铎永远也不会忘了阿巴亥死在谁的手中,更学不会多尔衮那一套,恣意妄行才是多铎的本色。
&ldo;二贝勒勿怪,我代十五弟向您赔罪。&rdo;多尔衮拱手,阿敏眼里凶狠的目光一闪,大笑道,&ldo;没事,没事,多铎一向多情,此举恐怕是嫉妒我得了大汗赏赐的娜齐格。&rdo;
&ldo;二贝勒,十五弟他并无此意,对大汗是忠心耿耿的,他就像您所言是个风流种子,听闻朝鲜公主的名声,就想见上一面,可朝鲜王却宁死不从,张口闭口贞洁什么的,十五弟不能误了大汗的决策,惹了一肚子气。&rdo;
阿敏干笑了两声,目光落在身后的马车上,仿佛要穿透围布一样,自问道,&ldo;也不晓得朝鲜公主有没有大妃美艳?若是大汗真的不要的话,会赏给谁?&rdo;
&ldo;二贝勒,就是容貌上能赶得上大妃,性情也会相差很远,您也去过朝鲜,自然明白她们的女人都是什么性子,哪还提得起兴趣来?&rdo;
&ldo;十四弟,这你就不懂了,柔顺哭泣的女人更带劲,她们还真是比汉女更会伺候人。&rdo;
阿敏舔舔嘴唇,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多尔衮垂眼掩去不屑,阿敏当初也是英雄,立下过赫赫战功,不晓得为何变成如今这副醉生梦死贪杯好色的模样?难道他不明白眼前的局势?四人并坐,皇太极应该忍不了多久了。
大政殿酒宴正酣,海兰珠穿着一袭大红缠枝的斜襟立领旗袍,外罩一件嵌着狐狸毛的皮甲,俏面上画着淡妆,含笑坐在皇太极身边,招待笼络着各府大福晋福晋,不让她们觉得受到冷落,时而同皇太极低言两句,也引得皇太极大笑连连。
在皇太极的授意中,众人纷纷举杯向多尔衮多铎敬酒,多尔衮还维持恭敬的神色,而由于酒酣更是显得意气风发、俊秀肆意张扬的多铎,引得众多女人的目光,尤其是他唇边露出的那抹坏笑,更是让未出阁的少女春心荡漾。
&ldo;真就了那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多铎有那么点意思。&rdo;海兰珠端着酒杯看了一眼四处招蜂引蝶的多铎,笑道,&ldo;你不知道,多铎的大福晋、福晋从来就不说他一句坏话,总是偏着他,这也算多铎的本事吧。&rdo;
皇太极咳嗽两声,手掌搭在海兰珠的大腿上调笑道,&ldo;难道你也喜欢坏男人?&rdo;
&ldo;你难道不坏?&rdo;海兰珠放下酒杯,按住了皇太极的使坏的手,扬眉说道,&ldo;我可不是多铎的大福晋。&rdo;
&ldo;那本汗只对你一人使坏如何?&rdo;皇太极宠溺笑容更重,低头凑近海兰珠的耳边,低声说道,&ldo;今晚月色朦胧,正是行坏的好时机,海兰珠,你可得等着本汗‐‐&rdo;
海兰珠脸漾起一抹红晕,轻踢了皇太极,带怒害羞的呸了一口,&ldo;得寸进尺。&rdo;望着可人的海兰珠,皇太极真的想好生疼爱一番,尽早结束这场庆功宴,皇太极高声说道,&ldo;多尔衮、多铎,上前来。&rdo;
兄弟二人愣了一下,起身上前,单膝跪地,皇太极同样站起身子,&ldo;多尔衮、多铎为父汗爱子,此番平定朝鲜,甚合本汗心意,以军功晋封多尔衮、多铎为固山贝勒,多尔衮智勇双全,随征远国,克著勤劳,赐美号&lso;墨尔根戴青&rso;。&rdo;
&ldo;叩谢大汗。&rdo;多尔衮和多铎磕头谢恩,皇太极眼珠一转,扫了一眼一脸喜悦的布木布泰,继续说道,&ldo;有道是好事成双,英雄配美人,多尔衮远征朝鲜辛苦,本汗将朝鲜公主李氏赐予你为福晋,尽早开枝散叶,宽慰父汗在天之灵。&rdo;
第二百三十七章不容抗拒
咳嗽声在皇太极话音刚落的时候响起,众人将目光向发声地移去,小玉儿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着,在她旁边的布木布泰银红色的旗袍上留下了几许的污迹,她却顾不得清理,频频拍着小玉儿的后背,柔声的说着什么。
&ldo;布木布泰,我没事。&rdo;小玉儿推开她,扶着圆滚滚的肚子起身,&ldo;大福晋,您小心。&rdo;布木布泰口中唤道,悄无声息的目光望向了多尔衮,思念、幽怨、哀愁、欣慰等等神情仿佛万道情丝缠住了多尔衮,让他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初次相遇之时,记起此处是何地,多尔衮移开了视线。
&ldo;小玉儿,你来做什么?回去歇着。&rdo;多尔衮对着走进的小玉儿轻责,小玉儿咬咬牙,她实在是心中憋着一股火气,那个朝鲜的公主一定不能进府,扑通一声跪倒,抬头无畏的望向端坐于上的皇太极,高声说道:&ldo;恳求大汗收回成命,多尔衮有我就够了。&rdo;
&ldo;住嘴。&rdo;多尔衮察觉到皇太极幽暗的目光中透着寒意,后背涌起一层冷汗来,跪在小玉儿身边,压低声音,&ldo;你不许再多言。&rdo;
&ldo;大汗,您是知道小玉儿的脾气的,恳请您谅解小玉儿,她只是‐‐&rdo;
&ldo;为何不让我说?&rdo;小玉儿显然并不领情,仿佛护着地盘的母狮子,继续说道:&ldo;您能独宠海兰珠,就见不得多尔衮宠爱我吗?就算我有身子不能伺候他,多尔衮身边还有布木布泰,根本不需要那个什么朝鲜公主。&rdo;
皇太极捻动着手指,神情高深莫测,分不出是喜是怒,&ldo;你这是拿十四弟同本汗相比?&rdo;
多尔衮身子一激灵,恨不得捂住小玉儿的嘴,当初血腥惨烈的汗位之争还历历在目,阿巴亥殉葬之后,多尔衮他们兄弟就如同无根的浮萍一样,时刻都有危险,从大汗爱子到夹着尾巴做人,看着逼死自己额娘的人端坐高位,从天上跌落在地面的痛苦,使得多尔衮的心仿佛被刀割一样疼痛。
好不容易等到皇太极消弱其他三大贝勒实力的机会,通过在朝鲜的浴血拼杀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难道就坏在小玉儿身上?
&ldo;大汗,大福晋不是那个意思。&rdo;布木布泰连忙上前,跪在多尔衮的另一面,恭敬的垂头,&ldo;十四爷怎么能同大汗相比?&rdo;
布木布泰察觉到多尔衮袍袖下的手攥成拳头,迟疑一瞬,私下握住他的手腕,眼角余光暗示多尔衮要忍耐。
她的小动作皇太极瞧得一清二楚,最近皇太极剪除代善等人势力很有成效,随着这两场大胜,朝局慢慢的掌控在皇太极手中,不免有些玩性大起,仿佛逗着老鼠的猫儿一样,皇太极问道:&ldo;哦?那你说小玉儿是什么意思?&rdo;
布木布泰心思极快的转动,她在思索如何说才能更合适,不管努尔哈赤是不是有意传位多尔衮,若是此时处理不好,极有可能让权势日盛的皇太极心中生疑,就连宠爱女人都同他相比,会不会还惦记着汗位?
&ldo;大汗,您对姐姐的专宠如今哪个不知?&rdo;布木布泰仰头望着皇太极,波光潋滟,眼底透着恭敬顺从以及几分的欣羡,&ldo;又有哪个女子不羡慕呢?小玉儿只是羡慕姐姐得了大汗的宠爱而已。&rdo;
皇太极眼眸微眯了一下,真不愧是海兰珠的嫡亲妹妹,这份隐忍筹谋果然非同一般,而且布木布泰那双水润的眼眸同海兰珠最为相像,皇太极笑道:&ldo;多尔衮,你难道也要拒绝本汗的好意吗?&rdo;
&ldo;大汗,你兄弟这么多,为何非要将朝鲜女人赏给多尔衮?&rdo;小玉儿突然插言,&ldo;海兰珠,难道你就这么看着?就不能帮我说句话,劝劝大汗吗?我现在可是怀着身子,你不是也‐‐&rdo;
&ldo;小玉儿,你在同谁说话?&rdo;皇太极脸一沉,高声道&ldo;大妃的名讳也是你能当众叫出来的?你眼里还有尊卑吗?让海兰珠帮忙?难道本汗的大妃就听你的使唤?&rdo;
&ldo;我‐‐我‐‐只是不想多尔衮再娶福晋,难道我做错了?&rdo;小玉儿显然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在何处,她同海兰珠一向随意惯了,在加上后金蒙古尊卑不甚森严,海兰珠又不曾在她面前端着大妃的架子,就算知道海兰珠如今是大妃,这些事小玉儿不曾在意过。
若是放在别处,皇太极也不会如此生气,权威日盛必然伴随着疑心加重,皇太极希望多尔衮能为自己效力,却也防范着他,小玉儿不仅忽视海兰珠的大妃身份,还敢质疑他的命令,让皇太极暗自猜测是不是多尔衮私下就是如此,才引得他的大福晋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