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夜“哦”了一声,问道:“昨日应考,有多少人过关了?”
游少卿愣了一下,立刻道:“原来大人不知啊,加上你,不过三人过关。”
薛破夜微微点头,这倒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儿,能够到最后这一关,人数绝对是个位数,毕竟那空屋谜题实在有些困难,自己取巧过关,其他人要想想出其他答案,必定要大大费上脑筋。
江南文风荡漾,杭州才子颇多,中间自然也有几个特别聪慧的人物,所以进入最后一关的有三人,倒也是合情合理。
白黎书院正门之外。
这里已经聚满了人,今日辰隐先生亲自主持应考,据说还有当日收徒,这是一个极吸引人眼球的事情,所以不管是文人还是闲人,甚至一些挑着担子做买卖的,都跑到这里汇集成一大片。
大家议论纷纷,文人士子们自然保持着斯文人的姿态,斯斯文文地站立在门前,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对于三位应考者最终谁能夺魁做一个全面的评析估计。
那些闲人懒汉,自然不会有所顾忌,嗑着瓜子,口中说着一些闲话,也不知道何时,在正门旁边竟然置起了赌摊,可押三位候选人谁能胜出。
另两位候选人都是一赔十,而薛破夜却是一赔八,从这赔率上来说,大家更看好薛破夜。
薛破夜昨日轻松对答,先是对上了清逸先生怪异的对子,之后又是在静舍一个站出来答出了疑难,这无疑为他的聪明才智加了大大的分数,所以人们自然而然地觉得薛破夜大有可能夺魁。
不过其他两位候选人能从上千人中突围出来,进入三关,这也不可小视,无一不是聪明才智之士。虽然前面两关薛破夜轻松过关,但是谁又敢保证到了三关薛破夜一定能够成功?谁敢肯定另外两位候选人不能后制人?
所以三位候选人的赔率一出来,都有押宝之人。
薛破夜到达时,立刻有人现,振臂高呼道:“薛掌柜必胜,薛掌柜必胜!”这人自然是押了薛破夜能胜。
于是乎,那些赌薛破夜胜利之人,全都振臂高呼,“薛掌柜必胜”的声浪一时如潮,毫不威风。
薛破夜只是笑盈盈地对着四周众人抱拳,别人给了咱面子,咱不得也给别人几分面子吗?
很快,又听有人大叫“宋公子必胜,宋公子必胜”,这一派人物比起薛破夜的支持者,显然是少了许多,所以声音非但没有盖过“薛掌柜必胜”的呼声,反而更加激起薛破夜饭丝蕴藏在骨子里的力量,叫喊的更大声,更整齐,一时将“宋公子必胜”的呼声押了下去。
人群中,一个看起来很秀气的公子哥儿傲然出来,他满脸得意之色,显然也是这次应考者之一,就是所谓的“宋公子”了。
那宋公子虽然狂妄傲慢,但是见到薛破夜,却也知道薛破夜如今算得上是杭州商界的领军人物,不敢太过得罪,拱手抱拳,算是见过礼了,薛破夜还之以礼。
就在二人并肩入院的一霎那,有一群人欢声高叫“萧英雄必胜,萧英雄必胜”。
萧英雄身体粗壮,看起来是武人出身,不过今日却是穿了一套不是太合身的文人长衫,显得颇有些不协调,在众人的欢呼声下,萧英雄甚至还有些拘谨,低着头,快步走到门前,差点撞上薛破夜,好在他收脚及时,倒是没有撞上。
萧英雄抬头看了看薛破夜和宋公子,也认出这两人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先是一愣,随后尴尬地抱了抱拳,诺诺道:“两位好,两位好!”
薛破夜还之以礼,那宋公子却是冷哼一声,虽然忌惮薛破夜,但是宋公子可没将萧英雄放在眼里。
三人刚一进门,就见昨日那名镖头迎面走来,抱拳含笑道:“三位英才来的真是巧,我正准备派人去请呢。今日是辰隐先生亲自主考,三位可要小心一些,这辰隐先生择徒甚严,若是给他老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是有些不妙了。”
三人俱都称是,镖头这才笑道:“如此甚好,三位英才且随我来,辰隐先生正在等候。”
镖头前行,三人尾随其后,走了一阵,转到一处小庭院,只见庭院里已经站着二十多名杭州文坛有名的人物,都在窃窃私语,而在庭院西侧,清逸先生正在对一名老者说着什么,那老者鹤童颜,背负双手,不是辰隐先生萧莫庭又是谁?
镖头领着三人走到庭院之中,对着辰隐先生抱了抱拳,恭声道:“辰隐先生,三位英才俱已带到。”
辰隐先生转过头来,扫视三名应考者,最后将目光停在了薛破夜的身上,那双深沉的眼睛望着薛破夜清澈的眼睛,许久,他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只是点头道:“有劳镖头了。”
镖头忙道:“不敢,辰隐先生有事吩咐,乃是在下的荣幸。”再不多话,快步退了出去。
薛破夜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浑不似其他两人那般紧张拘谨,他甚至有闲暇看看庭院内的情况。
庭院很精致,算不得小,墙角处也都栽种了三两根青竹几棵寒梅,空气芬芳,而众文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三位应考者的身上。
让薛破夜疑惑的是,这庭院正中竟然摆放着一口大缸,大缸上面封闭起来,只是留了几个出气口,从那出气口里,散出一种与芬芳之气截然相反的腥臭之味,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钻入鼻中,很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