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送你来的人?人、我想想,当时天色太晚,人倒是没多少。好像穿着一身黑,带了鸭舌帽,好像在哪见过——&ot;
护士大姐仔细回想着。正巧贺战从走廊另一头,跑了过来,样子很急,好像一路找过来的一样。老远就看到了黎昕,一边叫着,
&ot;顾总、顾总——&ot;
护士大姐本能的看过去,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睛发亮,指着他很激动的回过头,正想说话,那贺战已到身前,黎昕突然一阵狂咳嗽,咳的面红耳赤,眼睛充血,那架势好像要咳断气一般,吓得护士什么都忘了,医生连忙招呼着众人把他扶进病房里躺着,检查一番。
贺战见状也想上来搀扶着他,给他搭把力,可是黎昕正好空出的那手搭到了另一个护士身上,他只来得及碰到他的袖子。只能作罢,又担心顾昕伤势,无暇细想,连忙赶上去追进了病房里里头。
医生简单检查了一番,道,
&ot;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头痛是情绪紧张过于激动,要放松心情,今晚再观察一宿,明天再做个检查,没问题的话应该就可以出院了。&ot;
贺战道,&ot;好的好的,谢谢医生。&ot;
医生护士等人一起离开后,正巧公司又打来电话,事态紧急,要他立马回去处理。
顾氏一夜被迅速查封,列入调查取证阶段。肖氏许多和顾氏有合作的项目紧急叫停中,而这些事本来应该黎昕负责,如今全部落到他一个特助头上,也不知是福是祸。贺战匆匆嘱咐了几句黎昕,报告了顾氏肖氏的情况,转身欲走,黎昕突然出声道,
&ot;江……宁江在这个医院?几层?&ot;
贺战背影一顿,反应过来,猛的转过身,惊诧的问道,
&ot;你——&ot;
黎昕抬眼看他,眼神一片漠然。意含警告。
&ot;不管你曾经如何身份,做了什么事,我可以、不计较。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现在名义上是我的人,而我问的事、你只需回答即可。&ot;
气势陡然凌厉,贺战本就对黎昕心生有愧,这两年里一直在自责中度过,就算黎昕对他心生顾忌,多有猜疑,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ot;好,顾、黎总——宁先生就在四楼02号病房。&ot;
说完,一颔首便退了出去。
其实单单凭护士那些话,他并不能确定是贺战参与其中,毕竟两年过去了,认错也有可能。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只是为了确定。
就贺战的表现来说,当他提到宁江时,对他能恢复记忆又惊诧又意外,但黎昕发现他居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细微表情。莫名的,心头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他觉得贺战或许知道些什么,对于他当年的车祸!
而贺战两年前是——肖荣的特助!
怪不得他几番查探,却都无疾而终。且不说以那肖荣的作风,做出那种事,显然是有备而来,事后必定会封锁消息,却没想到有这么个落网之鱼。再说他派人出去搜罗当年关于他的所有事情时,为了表现充分的信任,借此表现出对肖氏极大的合资意向,从来没避开过贺战,所有的事情,贺战都一清二楚。如今看来,他恢复记忆前那些一知半解的前尘往事都是被贺战精心过滤后,才被他知晓。
呵,原以为他精心策划,天衣无缝,却不想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他一直被人拿捏的死死的。顾氏也是,肖氏也是。他从头到尾都被人摆控在鼓掌之中。怪不得肖荣那老贼头那么轻易同意了那么大的合资项目。
他以为他终于扳倒了最恨的人,没想到又来一个,苍天真是好笑,想他黎昕,做错了什么,命运要如此苛待他。让他没有一天好过的日子,没有一个真心待他得人!
对了,江哥!他还有江哥!
黎昕赶忙爬起来,握紧了口袋里的照片,踉跄着往四楼上去。
02号病房大开着,他老远看过去,只觉得那扇门就是救赎他的光,他摸出口袋里的照片,有些褶皱,他给它抚平,还整理了自己一片凌乱的衣装,这才颤颤巍巍的朝着病房走过去。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感觉一身虚汗,站在门口,看到房内的场景却却愣住了,迟迟不敢上前,最后落荒而逃。
而房内,肖天趴在床边睡着了,两人执手共眠,交叠的手上那对素戒尤其扎眼。
黎昕因为太过慌乱,本来抓的紧紧的照片,就在那样的匆忙中掉在了病房门口。风一吹过,照片翻了个面,成了好像一张白纸。
黎昕一身病服跑出了医院。可是站在街头站了半天却不知道去哪儿。他嗤笑自己,居然还有脸来见宁江,他都做了什么。他差点致宁江于死地。他一直自私自利,强求宁江对他的好,对他的爱,无理取闹,咄咄逼人。他终究也是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他好累,好想回到过去。可是什么都回不去了。
浑浑噩噩的上了车。等到车停了才发现他居然下意识报了南禾郊区南山公墓。
这是埋葬黎知初的地方。
他已经两年没来过了。他一路劲直走到了墓前。看着墓碑上那个笑魇明媚的女人,又好像透过它看到了当年那个歇斯底里冲着他不断叫嚣着,要他去死的人。不禁有些苍凉,他苦笑着,强忍着眼泪,道,
&ot;你是不是很开心啊,我变成这个样子了——&ot;
&ot;我什么都没有了,我、&ot;
&ot;我怎么办,黎知初,你说我怎么办——&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