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走,妃嫔们给珍贵嫔道喜之后这才陆陆续续地离开。甭管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是面子倒是做得足,个个脸上都是带着笑意。
南殊走之前仔细观察了珍贵嫔的面色,见她虽是带着笑,但神色却透着说不出的勉强。
她心中越发惊讶,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直到出了门,她才试探地问身后:“珍贵嫔有孕,你们觉得殿下当时高不高兴?”
这话说的太胆大,身后一时半会儿没了声音。正在南殊以为无人敢答时,便听身后竹枝压低声音:“殿下走的时候那张脸黑的似是要滴出水来。”
竹青低着头,也跟着小声儿嘟囔:“奴婢当时也快吓坏了。”
南殊一时沉默不语,看来并未是她一人察觉出殿下的不对劲。后宫中最重要的便是子嗣,殿下成婚多年膝下却一直未有孩子,理应更加在意才是。
如今珍贵嫔怀了身孕反而倒像是生了气,南殊实在是想不通是什么原因。
但不管如何,珍贵嫔有孕一事很快就在东宫引起了轩然大波。接下来几日请安时,明显的瞧出大家的情绪都变得浮躁不安。
南殊瞧见这场面倒是也不惊奇,之前大家都一样,东宫里无子嗣,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同来。
可是如今随着珍贵嫔有孕,子嗣一事就摆在了明面上。
因此有了小心思的人自然就多了。
她为此还专门观察了几日,发现本应当最在意此事的太子妃却还是一如既往。
嫡庶之分在宫中虽不明显,但皇长子这个名号却是令人仰望的。太子妃却还能临危不乱,南殊瞧了都觉得实在是佩服。
这日请安,接连静养了好几日的珍贵嫔总算是露了面。她一来,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珍贵嫔穿着略显宽松的石榴裙,如以往一样明艳娇俏。微微宽大的裙摆并瞧不出什么,只是众人心中都清楚,如今这肚子里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若能平安出身到时是何等的金贵已经不用说了。
珍贵嫔只要护好肚子里这一胎,若里面是个皇子,这辈子都等于有了依靠。
高位之上,就连太子妃也静静地盯着那肚子半晌。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捏紧,过后太子妃才出声:“珍贵嫔快些入座吧。”
她侧身接过茶盏,捧在手心中淡淡道:“你如今有了身孕,身子金贵倒是不用如以往一样每日都来请安。”
这话便是太子妃抬举她了。
珍贵嫔素来任性,平日里来请安的次数少的可怜。自打有孕后这三个月连面都少见,哪里还日日来请安。
只不过太子妃一提醒众人才算是想起来。难怪这三个月来珍贵嫔几乎不怎么出门,原来是因为有了身孕,而等到三个月后这胎已经彻底稳定。
不得不说,这份忍耐与心机旁人难以匹敌。
“珍贵嫔瞒着嫔妾们就算了,怎么连殿下也瞒着?”眼看着珍贵嫔刚坐下,李良媛就笑脸盈盈的开口。
“那日殿下走时嫔妾瞧着那脸色可是难看得紧,怎么珍贵嫔有了身孕殿下反而像是不高兴了。”李良媛生得清秀可人,面上带着笑意倒也不让人讨厌,可唯独说出的话却实在是令人不喜。
此时她那一双眼里带着探寻,盯着珍贵嫔看。
珍贵嫔如以往一样令人高不可攀,她垂下目光轻飘飘地往李良媛那儿看了眼:“本宫有孕,李良媛却说殿下不高兴。”
眉心微微扬了起来,珍贵嫔眼里带着讽刺:“李良媛倒是不如自己去问问殿下,让殿下回你。”
这叫李良媛哪里敢?连忙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出声。
太子妃往下瞥了眼,提起那日落水的事:“蜡油是其中一个叫春儿的小宫女无意间泼到鹅卵石上的,本宫查明清楚的确是意外,其余人等也无可疑之处。”
“珍贵嫔对此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这事之前就落了帷幕,只不过珍贵嫔今日来请安,太子妃这话是故意对着她说的罢了。
珍贵嫔手心里搅着帕子,过了好久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日是她主动去往湖边的,她当时过去见几个宫女在用莲花灯祈福。
她素来就相信这些,一时想起自己的孩子这才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当时她并不是想看花灯,而是想拿莲花灯祈福,身边有嬷嬷护着,那些奴才也未曾近身。
细想下来除了鹅卵石上泼了蜡油巧合了点之外,她落水之事居然真的是意外。
太子妃松了口气,事情查到那个叫做春儿的小宫女已经到了头,若是珍贵嫔依旧不依不饶她也查不出什么东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