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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隔壁屋，方氏的喊叫声格外清晰。

李燕的指尖冰冰凉，&ldo;嫂子，弟妹这多长时间了？&rdo;

孙氏想了想，&ldo;这也就一盏茶功夫，这孩子足月生的，只定健康。&rdo;李燕听见这话，心里微微放下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雨渐渐停了，露出一点阳光，李燕从这个角度，往窗外望去，正巧看到一道彩虹。

孙氏早就已经出去了，方氏就在李燕的隔壁屋生产，喊叫声一直没有停过，李燕的眉头渐渐皱起，就算是她，也觉得有点不对了，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李燕扶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出门，王洪波见状赶紧过来搀着她。&ldo;洪波，咋的了这是，咋还没生出来？&rdo;

王洪波也不懂这些，怕李燕担心，&ldo;估摸着没啥事，就是时间长了一点。&rdo;王洪波怕李燕累着，搬了个凳子，让李燕坐下等。

又过了好些会，产婆突然出来了，面色有点悲戚，&ldo;估计是难产。&rdo;众人大惊，这时候的难产，大多数都是没救的，还是大人小孩一起。王小山盼了多久才盼到这一天，咋也不能接受，&ldo;不对！我要进去看看！&rdo;

蔡氏和王大山忙把他拉住。蔡氏呵斥道，&ldo;只是说难产，说不定就没事呢？指定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出来！&rdo;

又过了一会，产婆又出来了，&ldo;产妇说让她二嫂子进去！谁是她二嫂，快进去吧！&rdo;

王洪波眉头一皱，&ldo;燕子，你不想，就别去！&rdo;

李燕却突然觉得，自己要是不进去，一定会后悔的。在王小山期盼的目光下，李燕走了进去。

屋里面，温度很高，方氏脸色苍白的躺在炕上，额头上都是汗，见李燕进去，有气无力的叫了声，&ldo;二嫂。&rdo;

李燕忙快步过去，却见方氏的眼睛已经微微阖上，&ldo;弟妹，你要坚持住，一定可以的！&rdo;

方氏摇摇头，&ldo;二嫂，我没力气了。&rdo;顿了顿，方氏接着道，&ldo;我就是……想跟你说。以前，是我不对……小山对我好……我没了之后，你要好好给小山挑个媳妇……你是好人，我知道……我……&rdo;

泪珠子从方氏眼里滑下，&ldo;我早就觉得不对了……我好想当娘啊……&rdo;

李燕摇着头，紧紧的握住方氏的手，&ldo;弟妹，你要坚持，你的孩子就在你肚子里，准备出生呢！小山正在外面等着呢！你使劲，相信嫂子，一定要努力，你要是放弃了，我才不会给小山好好选媳妇，不信你就试试！&rdo;

方氏的眼睛亮了亮，&ldo;对啊，小山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不能放弃……&rdo;

产婆见时候差不多，把布团放在方氏嘴里，让她咬着，&ldo;使劲！再使劲！&rdo;

李燕在一旁静静看着，看着方氏额前的青筋都已经凸起，还是用尽全力，看着她因过度用力而不自觉滑下的泪珠，看着她眼里坚定的信念，李燕突然觉得，原来，母亲，才是最伟大的。

&ldo;好好，再使劲，已经看见头了！&rdo;

李燕有点头晕，她就着一旁的凳子坐下，产婆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响起。突然，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来，&ldo;男娃！是个男娃！&rdo;

李燕一喜，忙站起来，&ldo;弟妹，看见没，你给小山生了儿子！&rdo;

方氏露出浅浅的笑，&ldo;我尽力了，嫂子，我累了。&rdo;

李燕走了出去，王洪波忙扶住李燕，产婆只是让大家看了一眼，就又把孩子抱了回去。蔡氏在一旁谢天谢地，众人脸上都是难掩喜色。

&ldo;啊！不好了，产妇大出血！&rdo;产婆的惊叫声突然响起，院子的喜气刹那间消散，独留一片寂静。

这次产婆没有让大家等很久，不过一会时间，便出来了，&ldo;产妇没了。&rdo;

婴儿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仍是扯了嗓子的哭泣，丝毫不知道自己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了娘。

李燕的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她看见王小山疯了一样冲了进去。

院子里乱成一团，产房里血气过重，李燕没有再进去。王洪波安慰了王小山几句，就带着李燕回了家。

李燕全身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王洪波的身上，远远抬头看去，彩虹早已经消散，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李燕望着自己鼓出的肚子，突然有种迷茫，有种恐惧，&ldo;洪波，你说……&rdo;

王洪波把李燕抱上炕，&ldo;你累了，好好休息，以后得给咱生个闺女呢，我最喜欢闺女了。&rdo;

李燕感觉有点冷，可能是早上受凉了，她拽了被子盖在身上，不一会就睡过去了。

方小芳就这么没了，王小山心里好像是突然塌陷了一块，方氏并不贤惠，甚至可以说是又懒又馋的一个女人，可是王小山看着自己儿子王乐乐的小脸时，心里仍是止不住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