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鲤轻轻叹了口气,道:&ldo;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受害者了吧?那个赌石先生呢?现在这种情况,只凭你们的推测恐怕也不能随意拘留吧?&rdo;
张九点了点头,脸上头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嫌恶之色,他说道:&ldo;这赌石先生在瑞丽很有些名头,当地几个大佬都联名保他,我们暂时动他不得。&rdo;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不过如此,这里到底不是张九他们的地盘,这赌石先生在翡翠市场的名头又太大,在没有确实证据以前,贸然动手只会打糙惊蛇。
&ldo;要是那赌石先生真能一看一出绿,这些人就算知道他是妖怪恐怕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do;卫一泓撇了撇嘴,&ldo;现在好翡翠越来越难找了,他这就相当于一个活的移动提款机啊。&rdo;
乐正鲤对此深以为然,恐怕正是因为这一点台里才没有详说,这证据不清不楚,倒是真不好给他们下什么死任务,也就只能到了瑞丽再视情况决定拍摄走向。
从芒市机场到瑞丽大概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几人才提着行李箱下车,原本零零散散站在街边的几个戴帽子的当地人就立刻走上前来,他们脖子上手上都带着各式翡翠制品,用略带当地口音的普通话向他们推销:&ldo;几位老板,看看我们这儿的翡翠嘛,这可是上好的翡翠噢!&rdo;
乐正鲤被两个翡翠贩子围得走不动道,心中不禁有些不高兴,正要说话,身侧传来一句冷冷的拒绝:&ldo;我们不要。&rdo;
循声望去,正是冷着一张脸的殷冉遗,此刻他一身气势毫不遮掩,面上的不耐更是显了十成十,两个翡翠贩子打着哈哈便走开了,连带着围在夏铭几人身边的翡翠贩子也识趣地溜了,倒是不敢多做纠缠。
乐正鲤朝殷冉遗一笑:&ldo;一看你不高兴就跑得没影儿了,我刚才也不高兴了,他们怎么不跑?&rdo;
殷冉遗神色柔和下来,只淡淡&ldo;嗯&rdo;了一声,乐正鲤又低声笑道:&ldo;我以前出去旅游的时候也经常遇上这种强势推销的,那时候我拒绝不掉都是拔腿就跑的,现在想想可真是没范儿,以后小爷走哪儿都带着你,你就负责给小爷镇场子。&rdo;
&ldo;好。&rdo;殷冉遗抬手揉了揉乐正鲤的头发,心道,你便是不带着我,我自己也是要跟去的。
第139章天工开翠(五)
乐正鲤以前读书的时候曾经来云南旅游过,不过去的地方不是瑞丽而是大理,当地&ldo;风花雪月&rdo;四景曾给他留下过极为深刻的印象,连带着便下意识地认为整个云南都是如大理一样的娴雅安静,不过瑞丽显然要比他预想中的热闹得多,他们来的不是时候,刚好错过的来瑞丽旅游的最佳时间,正赶上炎热cháo湿的雨季,早晨还是晴天朗日,到了傍晚天色就暗了下来,一入夜便落下了瓢泼大雨。
他们住的是当地的青年旅社,不少过来旅游的小年轻都正拿着手机拍摄雨夜用以抒发内心情感,乐正鲤刚给乐正妈妈发了短信说自己到瑞丽了,回头瞧见一楼大堂里不少人都在拍照,他看了片刻,便笑着把手机调到拍照模式,对准了坐在窗户边的殷冉遗。
后者正低头望着桌面的一杯冷饮发呆,但对于外界环境的敏感让殷冉遗立刻抬起了头往乐正鲤的方向看了过来,乐正鲤便举着手机慢慢往他的方向走过去,期间镜头一直对准男人的脸庞没有移开过,殷冉遗的目光纵容又温暖,乐正鲤透过镜头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笑开,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吻了一下就将手机锁屏丢到了包里,朝着殷冉遗扬了扬下巴,&ldo;走了,坐这儿招蜂引蝶的干嘛呢。&rdo;
殷冉遗面目本就俊朗,又是身高腿长的,坐在窗户边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不过全被他无视了,此刻听乐正鲤这么说,便端起面前的纸杯走了过去,递到乐正鲤手边。
乐正鲤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道:&ldo;幸好刚过了旅游旺季,不然还得跟人合住,到时候挺不方便的。&rdo;
殷冉遗漫不经心地&ldo;嗯&rdo;了一声,目光落在乐正鲤的嘴唇上,刚染了几点水珠的唇瓣润泽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咬上一口。
乐正鲤哭笑不得地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ldo;看哪儿你。&rdo;收手的时候没留意,手肘不小心撞上了一个正往楼下走的人肩膀,这一下像是撞在了硬铁之上,胳膊肘一阵阵地发麻,他心中叫疼一声,不过到底是自己撞了别人,连忙道:&ldo;抱歉抱歉,我没留心。&rdo;
那人带着个渔夫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削尖的下巴,在楼梯间灯光的映照下,那皮肤苍白得有些过分。
他微微扬起下巴似乎是在打量着乐正鲤,也不说话就那么靠着墙站着,乐正鲤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看了殷冉遗一眼,做了个口型道&ldo;撞傻了&rdo;?
殷冉遗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片刻,摇了摇头,那人却像是刚才被撞得懵了,此刻终于回神一样,连道:&ldo;没关系没关系。&rdo;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直往楼下而去了。
这人举止打扮均是十分怪异,乐正鲤直觉这人不像好人,便问殷冉遗道:&ldo;你刚才看出什么了?我怎么觉得那人奇奇怪怪的……说起来……&rdo;他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这才凑到殷冉遗耳边道:&ldo;那是个人吗?&rdo;
殷冉遗摇了摇头,&ldo;是个傀儡。&rdo;方才他看了一眼,那&ldo;人&rdo;罩在头上的渔夫帽不过是层障眼法,被帽檐遮挡住的上半边脸完全是一个连着几丝腐肉的骷髅,只怕被紧紧裹在衣服下面的身躯也是一具骷髅架子,这场景要是告诉乐正鲤,只怕这人非得犯恶心不可,因此便岔开话头问他:&ldo;手还疼不疼?&rdo;
乐正鲤苦着脸,&ldo;疼,那人手里裹铁了不成?这一下估计都撞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