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男医师-六十九医德与良心
如果患者是有钱人还没什么,反正他们也不差那几个钱。再说了,有的有钱人还就希望你给他开贵药,好像开便宜了就是瞧不起他们,或者是对你开的药不放心,以为它们比贵的治疗效果差。但要是一般老百姓来看病,卢梁还真下不去那个手,放着同样效果的便宜药不开,而专门去开那些贼贵的,让他们把自己的血汗钱花冤枉了。
虽然如今社会上对医生的印象和评价特差,提到医院和医生就如同提起洪水猛兽,但卢梁还是在努力做一位有医德的好医生。这不是他在矫情,他也是一个凡人,也爱物质和金钱,但他同时还没有失掉做人的基本良心。
平心而论,医生的收入在整个社会的各行各业中也算不错的了,他本就没有太大的野心,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医术精湛、医德良好、被病人认可的好医生了。这种追求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精神和心理上的追求,而由此带来的物质利益对卢梁来说只是一种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结果罢了。况且,他对物质生活本就没有太高的要求,一直抱持的是一种随遇而安的心态。
在这点上来说,他和孟晶晶还算是合拍的一对。孟晶晶虽然出身比他要好一些,但因为家教良好,所以身上并没有娇气的坏毛病。平时吃穿用度都很节俭朴素,前面已经了解到了,平时她都是自己在家做饭吃,很少去下馆子。日常用品都是用的质优价廉的那些品种。
孟晶晶花钱最多,也是她生活中最奢侈的地方,就是买衣服这件事了。女人嘛,都是爱美的,衣服和化妆品是大多数女人的最爱,孟晶晶也不例外。化妆品是她的本行,就“假公济私”了,在赚钱的同时就满足了自己,不需要去另外消费。而衣服呢,她也很少买特别贵的,即使买名牌,也要等到打折的时候再买。
所以,卢梁才一直很庆幸自己的选择,才会觉得娶到了孟晶晶就如同娶到了一块宝石,对她无比珍惜。
卢梁在后来听到朱立成和亮子几人也在讨论杨延对他说的那几个品种的药品。他以为他们也是在比较那些药品的质量和价格,但朱立成对他说了一句话,让他彻底无语了。
朱立成把他拉到一边悄悄的说:“杨子同学那个公司,就只请我们吃了顿饭,唱了个歌,就让我们多给他卖药,你可别傻乎乎的给他们当枪使啊!虽说他们说多给百分之十的回扣,我算算也没多少嘛。”
卢梁听完当场石化。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好朋友、好兄弟!在利益面前,还是挡不过一个“钱”字!不过,他心里又很快释然:一切随其自然吧,反正别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能管她自己。回扣多少的事他也不必去管了,就看药品的质量吧,如果患者反映好他就用,即使没有回扣也没什么关系;患者反映不好就不用,回扣再高也不考虑。
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因为他目前还没有能力去左右别人。在他从工作以来所接触的医生中,大多数人还是不能逃脱“利益”的诱惑。只有一位,是卢梁从心底里敬佩的,就是他在内科上班时的一位中年女同事—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内科女大夫。
那位女大夫可以说是有医德的医生的楷模。她坐诊的时候,从来不会不分轻重缓急的就把病人忽悠到住院部来住院。但凡没有特别必要做的检查她从来不给病人开,能用便宜药治好的病她绝不给病人开贵的。
本来这只是她自己的事情,别人也不可能知道她给病人做什么检查、开什么药,但后来科室主任总结了每个人出门诊的时候收住到住院部的病人数量,才发现就属她的收住量最低,就连那个刚刚才有了独立坐诊资格的小医生都比她收进来的病人多得多。
而内科主任又去查了一下门诊量,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现象:从每天的门诊流量数据上看,这位女大夫坐诊的那天科室的门诊量却是最大的。
于是内科主任就拿着那些数据去找了这位女大夫,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儿。女大夫也不为自己辩解,把自己坐诊的情况如实说了。事情真相这才大白于全科室:原来她是这样一位全心为病人着想的好医生。
但病人眼中的好医生却不是领导眼中的好员工了。如果科室里甚至全医院里的医生都像她一样看病的话,那么科室甚至全院的整体收入就会大降,那就不利于工作人员的利益了。
病人腰包中的钱是省下来了,而医生们的腰包却要瘪下去了。
虽然女大夫做的是好事,是所有医生都应该做的好事,但内科主任也没有办法,因为医院里给他布置了任务,规定了额度,他要是完不成,先别说奖金不奖金这等小事了,估计下一年的主任位子上坐的就不是他了。
于是,在以后的排版考勤表上,内科主任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不让这位医德良好的女大夫固定在每周的某一天坐诊了,而把她的出诊时间改成了流动性的,以免再有病人专门挑在她出诊的那天来看病。
女大夫也不介意,让哪天出就哪天出,反正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昧着良心赚病人的钱就行了,别的她也管不了。但还是有些有心的病人在门诊找不到她。而直接寻到病房里来了。要是正好她在病房上班,她就二话不说给把病看了,要是她不在班上,那就没有办法了。
卢梁此时想起这位女大夫,还是从心里敬佩她的为人为医。他隐约觉得自己这时的心态应该就如她一样:别人我管不了,也没有那个能力和资格去管,但我至少可以管好我自己,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多去为病人着想,以求得自己良心上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