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纤雨的两条腿还露在这被子外头,整个人头发零乱,她脸上的汗还未干尽。
佩心上前掐了她的人中,也不顾这血不血,摇晃了她的肩膀,尽量的贴进她的耳朵呼唤,“纤雨,纤雨,我是佩心,你快醒醒,你快醒醒。你要挺住,那秀女的事已经没了什么事,你如果不醒,你的孩子也会保不住了。”
她声嘶力竭的在她的耳朵呼喊,但仍是无力回天,她又检查了她的被子底下,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异草味,想到了什么,猛的回头看那两个嬷嬷,直接一人甩了一个巴掌给她们,大声喝道,“你们倒是好大的胆子,敢用这奇草来害你们的主子,今天碰到了我,也算你们俩倒霉。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来替你们说。”
“容夫人,您说什么呢?我们是孔府里的嬷嬷,怎么会干对不起主子的事情呢!您可不要随便的冤枉奴婢们才是。”这两个倒是硬气,仍不肯承认。
佩心这时也不管她们俩,但她要撬开她们嘴巴,知道这纤雨的用量,不然纤雨可真的就完了。她不得不再次吼道,“这爷们可都在外面,你们倒是好好的想清楚了。想想我是谁,我爹可是容太医,这什么药草我会不认识。我也就试探你们,如果你们说出来,我会替你们稍稍求情,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硬是不招,那我也有办法救她。只是你们是必死无疑。”
佩心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可能也没什么底,只是她震摄她们一下,让她们好自己招供一点。也是打个赌。
这两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里抱着的小婴儿仍是紧紧攥着,不撒手。
“她这是被你们下了药,奇幻魔香丸,这现在这个情况,只是昏迷,但如果再过半个时辰,就是死亡,你们不怕她变成了厉鬼在九泉之下不安生,让你们俩下去陪葬不成。她活着的时候,就连皇上的秀女都敢折磨,死了岂不更是厉害。就你们俩个她原来从府里带过来的奴才,她会放过你们才怪。”
被她这样连哄带骗,外唬内吓的,这俩奴才又怕到时的拷打,忙跪地求饶,“洛夫人,饶命,洛夫人,这都是杨夫人让我们干的,她抓了奴才们的家人,奴才们又收了她的银子,也是没办法。还望夫人相救。”她们磕头如捣蒜的在地上,像极了摇浪鼓,这佩心才松下一口气来。
“你们知道用量,用药量的十倍温水灌到纤雨的嘴里,三倍灌到孩子的嘴里。如果我确定她们俩都没事,我就看在你们也是为了家人的份上,替你们瞒下了这件事。”见她这样说,这两人还不感恩戴德的谢恩。
孔府的东华厅是孔府完婚后订下的最大议会厅,这厅外的彩灯高高挂起,庆贺着这孔府的千金周岁之喜,外面宾客盈门,喜气热闹,里间这纤雨陪着这些个夫人,姑姑,奶奶,太太们好不热门的庆祝着,这怀里的宝宝着实可爱,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朝着四处张望,娉裙一遇上她的视线,脸上就绽开了笑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噢!来让姑姑抱抱,可怜的小东西,这脸色还是有点蜡黄,从一出生吃奶开始,就一直吃着药,那俩老东西,就应该把她们像杨夫人一样,凌迟了。这好端端的一个千金,被她们折磨的不成样子,看看,看看,那里还有孩子的样子。”
说话间,这眼泪早就掉了满个脸面,“芊雨,你这再过几天,就要进宫去了。这孩子放到我府里去吧!我替你照顾,你让别人照顾,我还真是放心不下。”
这小孩子在她的怀里倒是挺安静,蠕动的那瓣小小嘴唇红的透人,她身边的一个小丫环抱着一个与这个孩子大小差不多的孩子上来,福了福道,“夫人,老爷和舅老爷正在书房商量事情,让我把小少爷抱到这里交给夫人。”
娉裙这才把侄女交还到了纤雨的手里,接过自己的儿子,抬眸轻瞧这了丫环,吩咐道,“这他们什么时候过来,你就什么时候来说一声,我跟舅夫人说些事。你先到门外守着,有事不急先拦着,等我叫你,再进来。”
这丫头虽不是从小跟着娉裙,但也是能够值得信任的人,她听到主子这样吩咐道,只好顺从,也不想过多的去询问具体情况,因为她的身份限制,她是没有这样的一个资格。
趁着纤雨和娉裙在暖雪轩内商议事情。这两嬷嬷听信知道已经没了下文,只好来求这孔顺文。这两嬷嬷哆哆嗦嗦的颤抖着紧跪到了地上,不住的磕头,带着颤抖的声音恳求道,“孔大人,这奴婢们在您家待了也有两年半了,虽是葛家的家奴,但已经把自己融到了孔府里。这会子犯了这样的错误,虽不求原谅,但请一定要替奴才做主,这洛夫人答应保我们性命,我们这半年也活的很好。只是奴才们私下多嘴,无意说漏,让夫人听到,这下子夫人就把我们的家人全都带回到了府里,已经五天了,都没有什么音讯,洛夫人又陪着皇上,皇贵妃们去了杭州,现在只有大人请替我们做主了。我们给大人磕头了。”这俩奴才自知罪过,最近一年也是乖乖顺顺,生怕再做错一丁点儿事,比先前在府里更是出力。
孔顺文冷眼瞧着这两个奴才,他都有点愣懵了,居然有这样的事,这两奴才居然听了杨夫人的摆布会来害他和夫人和孩子,他气极。但就算这俩人有事,犯了错,这两个奴才的家人是不是不应该受到牵连。这纤雨居然把她们的家人都带走了,还都是好几天。
他简单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甚至诧异。
怪不得这俩家伙进来时,鬼鬼崇崇看到这葛木风在,硬是要让他出了去才肯说是什么事,原来是这样的事。他心里的火气也是腾腾的往上升,但他必竟是理智的,他想把事情想全面了,如果全按着纤雨的意思来,这他怕是又要多供几尊菩萨也不够了。
他倒不是为了这两个家妈叫屈,只是想按法按家规去处罚,她们,并不想让她们,因为她们而委屈了纤雨,甚至让孔府受到牵累。他猛的一脚就踹到了这嬷嬷的肚子上,另一个嬷嬷也是急急慌慌的来相拉,结果也被一脚踹的老远。
木风看着顺文一脸的怒气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抬眸看他,面无表情,“芊雨把这两奴才的家人给关了起来,还是我关的。这俩奴才,你准备打算怎么办?”
“你,你们。你们倒是独独瞒了我。这俩奴才,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本来也是你们府里出来的奴才。只是你别忘了,这俩奴才虽是包衣出身,这人脉在宫里也有布置,这纤雨再过些个时候就要进宫去了,这事一传开,这俩奴才全死了,我也不心疼,就是怕其他的奴才们造反,这纤雨自作主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我不是不是一家之主。”他说的时候倒是已经少了几分气极,多了几分气恼,这大舅子妹夫子也是,都知道的事,就瞒着他一人,现在要不是这俩奴才求到了他这里,他还真不知道这事,怕是要瞒一辈子。
他正眼瞧着大舅子,不住的放着冷眼,冷不丁的来那么一句,“你这人,说你还是不说你,平时看起来不起眼,悠悠闲闲,谋个差事也是推推掇掇,净捡些好干的,这现在不好干的倒是这么利索的就拦了去,也不怕万一遇到点什么事,就翻覆了你我俩家。”
这样的话倒是没让他怎么放到心上,他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我妹妹呢!从小就是被我惯坏了,要不是你从前的名声就不怎么好,她也不至于变成这样,这里面也有你的成份造成的。现在,只能补救了,要么,就此算了,从此不再提,反正这杨夫人也已经上了吊了。那么就是一条绳上把她们都弄死,让她们全家一块死。不然,就死这俩人,反正家人谁醒过味来,这再去举报,我们也都是有事的。这皇上如今病的是一日重似一日。你再想想,这包衣也不让随便处死,这处死的人不至一个,不报册子上去,这到时查核起来,少了那么些人,你怎么去说,至少他们的去处是不是该想一想。我呢!也只是配合一下纤雨,让她心气降一降,气消一消,这消了气,一切也就好了说了。”
他淡淡的安慰道,忍不住的看着他那张一下子白,一下子青,一下子又黑的脸。心下想着,以为你之前只是为了佩心的事急,现在想想,原来也有急的事情。不由的咳嗽了几下,“好了,我去跟她说,把人放人。让他们全发配走。这样他们不用死,再好好找个正当的理由。这孩子也确实可怜,小小的,吃药比吃奶还多。”虽然这个外甥女是个女孩,但必竟是头一个,比这男孩还金贵的不行。
他再这怎么说的时候,他也少了几分气,看着他已经想好了退路的份上,也不强求,只是淡淡的不再说话,用手指指了指他,又只好摇了摇头。跟他一路相们左右到了这暖雪轩来,一到门口,就被小丫头拦个正着,急慌慌的从打磕睡中醒了过来,对着他们急急的行礼,“老爷,姑老爷。夫人和姑夫人在里面逗孩子玩,说让着来了通告一声。”
听着她说话的平稳,这两人自然也不会多加问询,只是看着她一副挡在前面挡着门不愿走开的架势,他们互视了一眼,茫然的上下打量着她,就好像从她身上看出什么名堂来。她偷眼看见,无奈的背对着里面大声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夫人,老爷和姑老爷来了。”才迅速的退到了一旁,头低着,不敢再抬。
这俩人心照不宣,知道这俩女人,又在里面说着有关女人的一切相关事实,大到人家是非,小到家里买了什么菜,都会一一细数,但这次又有人把守的,估计***不离十就是再说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