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面色凝重,佩心劝解道,“这孩子跟着你,最多当个徐家的少爷,继承徐家的财产。可跟着宝亲王,这就大不一样,这宝亲王,他的成就以后可见一斑,前途不可限量。”
她的话柔声细语,明着是商量,暗着早就帮她定好,这她跟八王爷,跟年府的事,她们怕是早有知晓,但不知道她们已经知道到了那一步。这儿子押在这,可以当成她们来要胁她的筹码。她如果不留下他,这怕是走不出这皇宫。
如果将这孩子带回徐府,这徐汇记虽没有儿子,但这样的来路不明的孩子,怕他也是不愿接受。两相思忖,只好先留下孩子,再作计较。
但这孩子的阿玛是谁?让她一阵迷乱,‘’佩心,你说的对,我也知道你们的用意。他只是个孩子,还望你在娘娘面前替我替他多美言几句,不可为难了他。”
“这皇宫里的阿哥本来就少,加个伴读,那小阿哥开心的还来有及,就算有人不保他,这阿哥怕也是会怕他。这宝亲王一向重情重义,对身边的人都是视为珍重。”佩心悠悠的宽慰于她,见她的眸子里灵动百变,知道她也是在挣扎,明知无可选择,但还是纠结百肠。
“你比我相象中的大度!换了是我,我可做不到。你倒是争点气,生个儿子出来,不然你在洛家的地位,没有我来打扰,怕是也有其他的什么莺莺燕燕的来绕着子豪这棵树慢慢飞翔吧!”雅兰讽刺她道,她想试探一下她的忍耐度,这个时候的她,也没有什么顾忌。
“我的事倒不容你担心,你自己的事,你真要好好想想,站对了队列,是非常重要的。这你阿玛的病体可是一日重似一日,你大哥虽然武将出生,但也是娇身惯养,在那种地方怕是受不了。娘娘让我转达给你,这你站对了队,不仅你保你的儿子荣华宝贵,更保你的家人一世无忧。”这佩心说着的最后一句话的份量,十分的重要,直达她的心间。她紧蹙秀眉,这她说是娘娘说的,就是娘娘说的嘛,怎么她自己不来说,让她转达。
“这宫闱森严,隔墙有耳,你好好再想想,为了表达诚意,你的阿玛会在半个月内回到这里,这半个月的时间恐也是够的,如果这在半个月内表现的好,你的哥哥,回来就可以在宫中复职。”见她眉宇之间的疑惑,佩心缓缓说道,边说边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来,递到她的面前,见她未接,并没生气,“这是你阿玛的笔迹,你应该认识,阮府的解封也会在你阿玛回来的当天由皇上下旨,重新恢复。你阿玛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是否能再担任职务,皇贵妃娘娘表示会由她向皇上敬言。”
这佩心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她知道她是个聪明人,让聪明人自己想通来的被她说通的强。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等下你的孩子会过来跟你团聚。明天再出宫。”
佩心扔下这句话,就离开,这时的天空上已经升上了一轮明月,此月圆润,但显得不够明亮,总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离愁别恨。
拐过转角,在黑暗的深处,她被一双大而有力的大手拉住,她能感觉到这手掌的力度,感觉到它因长久习武而练就的茧子,她知道是谁,也本能的没有反抗,只是听到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她的耳后传来,能够明确的感觉到她的呼吸气息,那样的粗重,“佩心,我想解释破庙里的事?!”
“有些记忆自在深处,曾经的情情爱爱,恨恨蜜蜜。不用再提!”佩心这时的心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乱作一团,她不愿再提起破庙的一事,好像提起,就在拔她心中的那根刺般,幽幽的说出这话来,显得异常冷静外加平缓。
“我不想我们之间存在误会!我不想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蒙上灰尘,我不想,我们之间因为不重要的事而导致分歧。”他略增大了几分音量,他脾气陡然上来,才不顾这里是哪里,是皇宫也好,是沙场也罢,他洛家大公子就是这么任性。
“这里是皇宫,回府再说吧!”佩心微叹一口气,不想在这午夜时分在皇宫里起了争执,一来被雅兰看了笑话,二来没必要引来不必要的是是非非。
闪电在黑夜里奔走,它是一匹马,速度快如闪电,但它这会却悠悠的走在这青石板铺就的道上,嗒嗒的发出轻脆的敲击声,洒脱而欢快。
探进珠帘隔着纱帐,这佩心独坐一旁,脸有忧色,心中俱思。端庄稳坐,隔着纱帐珠帘,看着外面赶马车的子豪,怔怔的,一刹那间把他看成了另一个他。
她是组织里的一名成名,与孔佩文一样,都是当今皇帝的杀手,只是他们与别的杀手不一样,她们是暗藏,她确是借用身份明摆着。嫁给洛子豪也是皇帝的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心内暗伤,她跟他明明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虽然也有了夫妻之实,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掩饰她的身份,完成任务。但,这此刻的她却十分在意这他曾经的那段破庙中的情景,这她都十分在意这破庙中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的事情,他如果知道了她曾经是杀手的身份,不,现在还一如亦是。他会怎么样,他又可能就是她下一个要杀的人。
她有点懊恼了,这洛府的一大堆事要处理,陡然的没有做杀手来的痛快。不由得又有点烦燥起来。看到马车外的背影,也不说话,忽然道,“破庙里,你们真的没有什么吗?”
“嗯!没有什么。”他听到她的声音下一秒就作出了回答,声音低沉,一如暗夜无边的黑暗,但有着明显的起伏与小小的激动。
“真的没有什么?”她不再信任的再次问道。
“真的,我们成亲的时候说过,彼此信任的。”他拿这句曾经她对他说的话来搪塞她,让她不再往下说,但他问心无愧。
“那……”她还想说什么,这马车已经到了洛府的门口,洛富急急迎了上来,“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回来了。这二少爷说找你们,说这秋月柔已经有三天没出现了。他找了整个京城也找不到。想找你们商量对策。”
此时的洛府出奇的安静,这午夜时分,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出奇安静让人特别不舒服的莫名感来。这迎风飘扬的花束随风摇曳着那迷人的枝条,阵阵异香扑鼻而来,弥漫在整个洛府。
“大哥,大嫂。这月柔都失踪好几天了。会不会是徐府的人以为徐意如在我们府里,所月柔给绑走了。然后用她来交换徐意如。”这子康在厅内踱着步,见到飘进来的灯笼,看见灯笼后的两个身影,忙迎了上来,表达了他自己的意见,语言里透着担忧与不安,“她已经怀孕了。大哥,大嫂,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找到。”
这子康对月柔说不出来有多爱,但是对她的愧疚他一直是有增无减。这突然的失踪让他都往不好的地方想去,想了千百万个理由来,想她到底出了哪里。她也不是个没交待的人,这真去了那里,怎么不交待一声。怕她是有了危险,出了什么事吧!
“二弟,这月柔失踪了三天,她怎么就失踪了。她一向作事都是非常有交待的人。有没有问过伺候她的丫环。”佩心忙问道,紧蹙的眉淡然而放,忽的想起了甜纯那天的怪异,这问她,她有点支支吾吾,又忙问道,“甜纯已经睡了吗?”
“公主也很担心,派了她的护军去找,但是就是没有找到。我让她去睡了,必竟她现在也是需要休息的。”这他本来是很幸福的,这妻妾接边怀孕,他是应该十分的开心才对,但莫名的失踪,让他的心始终揪到了一块,前几天还拉着月柔的手说,要对她好点。
“这徐府抓个小妾过去干什么,要威胁也要有信书来往。这失踪了三天,没有接到任何的支字片言。徐府也不敢随意抓人。”子豪对月柔最多是一个大哥对二弟小妾的感情,但担心的不是这个小妾,担心的是她肚子里洛家的香火。
“子豪,你去孔府找找顺文,让他帮着带些人去各个城门,渡头,客栈,城郊,都相应找找。”佩心也替月柔担心,子豪有心不太情愿,这大半夜的,让孔顺文去找一个小妾,这样欠他一个人情。这不他妹妹是不是一定要嫁到洛府来跟他三弟成一家。他有点不愿意,佩心看出了他的心思,“那就等等,我再问问子康。”
“子康,这月柔伺候她的丫环,有没有说,她是去了那里。”自从她有了身孕,蜻蜓向她禀告后,她是专派了两个丫环来伺候她,让她可以不用去公主那里报道,还特意去甜纯那里为她求了情,只管好好安胎。其他的一切皆不用她干活。这失踪了三天,这两个丫环,怎么就没有来禀告一声。是失职怠慢,还是有意为之。量她们也没有这么个大的胆子。
“大嫂,那两丫环也不见了。听洛富说,她们三天前就已经背着包袱偷偷离开了,说是替月柔去城东买吃的,这当时月柔还一个人回到了公主府里去的,后来公主说她在洛府的府房里休息,后来就不见了。又没有人见到。我问了府里所有的人。”
他的脸色渐渐沮丧起来,越来越白。
“子康,你派人要要找找,她如果没出过府,就在府里。公主府有找过吗?”佩心心里也不想往甜纯那边想,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有问题。
这秋月柔,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虽然曾经对她下过毒,可这毒对她也没产生什么危害,她这样的身份,这样的高贵女子,怎么愿意跟别人来分享这样一份爱情。女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会让人害怕。她可以断定,这徐家,就算是绑了甜纯,也不可能绑一个秋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