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浪疾步匆匆赶往别苑,他并不知道常宁殿出了大事,更不知道杜嘉凌中毒昏迷,只是收到聂明朗的号令,说是皇宫昨夜进了刺客。要他严加看守皇城,除了当朝官员,其他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宫!岂料定国公昨夜突然暴毙,家奴来报丧过于情绪化,自缢在玄武门。
卓青峰奉皇命去天牢取冰璃的人头,在外廷遇见李浪,上前招呼,“李将军行色匆匆,这是要去何处?”
“原来是卓护卫,哎呀!出大事了!”李浪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这才接着说道,“听闻定国公昨夜饮用了圣上御赐的鹿茸,七孔流血而亡。家奴前来报丧被挡住玄武门口,言语辱骂圣上之后,竟撞在长矛上,自缢身亡了。眼下城内百姓议论纷纷,责骂圣上为君不仁,容不得有功之臣,乔义起兵造反乃是为了自保!”
“竟有此事!”卓青峰脸色一沉,顾不得去收拾冰璃,嘱咐李浪亲自去玄武门守着,他则是回常宁殿,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须尽快禀告圣上。杜嘉凌虽在昏迷之中,可是血沙,她有权知道定国公离世的消息!
翊王才正醒来,挣扎着下了床榻,在易风的搀扶下,走到美人榻边,为杜嘉凌把脉。见他脉象平稳,身子却还是寒如冰雕,叫人心里不安!
血沙一夜未睡,就这样枯坐着,一双眼睛肿的吓人。翊王于心不忍,唤道,“李姑娘,这里有总管守着,你去偏殿歇会儿吧!别让嘉凌醒来看见你这样,心里难过!”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嗓子却疼得她只掉眼泪。无奈只是摇了摇头,双手紧紧包裹住杜嘉凌的手,心越发得悲凉。为何她辛苦捂了一夜,还是捂不热他的手掌!
翊王叹了口气,命易风出去给她准备些参汤进来,自己则是又折回卧榻上躺着。起来这么一小会儿,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
易风刚打开寝殿的大门,卓青峰就闪进来,后面跟着翊王的贴身宦官周鰙,他手里端着一碗滋补的羹汤。走到卧床边,柔声唤道,“王爷,奴才伺候你用膳!”
卓青峰正欲行礼,却见翊王紧闭着双目,疲惫地摇了摇头,声音好似梦中呓语,“本王不饿,只是浑身乏力,累得很!让本王再多躺一会儿!羹汤给李姑娘用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是,王爷!”周鰙轻声应道,抬眸与卓青峰相视一眼,叹了口气,端着羹汤走到血沙跟前。
卓青峰顺势接了过去,递给她,“喝一点吧!至少你得留着点力气,杜家还需要你,世子爷也需要你!”
血沙缓缓转过脸来,看着卓青峰,伸手接过去羹汤,就着滴落的眼泪,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为了杜家,为了哥哥,她必须要坚强!
易风把卓青峰拉到一旁,小声询问,“卓护卫,圣上可好?翊王与圣上同时未去永寿宫向太后请安,昨夜又传宫中来了刺客。太皇太后恐怕少时就要前来,”他若是一问三不知,恐怕会被拖出去直接杖毙了!
“圣上无碍了,就是与翊王爷一样,得静养几日,前朝政事还需太后定夺,有些事不该瞒着的,便不能瞒!至于其他事宜,有皇后娘娘在,我们尚可安心!”
卓青峰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巡视着四周,真是急死人了。医药空间出来直接撞墙就行了,可是想进去,根本就不可能!定国公之事他要如何告知圣上?
血沙用完羹汤,周鰙便把瓷碗端走,径直出了寝殿。
易风见卓青峰神情不对,扯着他的衣袍,又靠近了翊王的卧榻几分,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殿内有什么异常吗?”
“我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着急见皇上!奈何娘娘的隐身术了得,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具体的位置!”他真得是佩服圣上,只要娘娘在他附近,他必能感应到空间的存在,准确无误的找到娘娘。
见不到皇上,定国公一事便不能轻易告知血沙,万一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圣上怪罪下来,他担待不起!
“何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易风话音未落,周鰙就急匆匆走进来,生怕吵到翊王,小声说道,“老祖宗来了,快准备恭迎凤驾!”
太皇太后是这皇宫中位分最高的女人,谁敢不尊?血沙定了定神,双手撑着美人榻边的小木柜,挣扎着站起身。
由于坐的太久了,脚胀气得有些浮肿,双腿也不听使唤,还未迈开步伐,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