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绥说得很认真,不带什么调侃,奚年不知道他是在说他和卫逸的合唱还是在说他弹吉他。
得到了夸奖他有一点不好意思,还有一点点甜,像是梦里的那种甜。
可惜他没有甜很久,傅绥说:“我明天回去。”
傅绥是来看演唱会的,看了两场确实该回去了,而奚年还要和卫逸一起奔赴下一站,他有点舍不得傅绥。
“要工作了吗?”
“回去给翠翠喂食。”
奚年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乌龟不用天天喂,奚年在家的时候一般隔天喂正餐,时不时还加餐喂一点小点心。
奚年来的时候说把翠翠托给傅绥照顾,但他们都很清楚其实翠翠没有那么认人,家政阿姨喂食它也是吃的,谁都可以照顾它,傅绥不是必须的。
傅绥现在因为这个理由要回去,似乎很重要,又似乎又荒谬。
傅绥刚才是在告知,告知奚年一个他即将返程的消息,返程的理由却透着很强的,可以回旋的味道。
心底有一个声音说,让他留下来。
奚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傅绥说:“不想我回去?”
奚年低低应了一声。
“你知道的,我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傅绥不是在承诺什么,他是在陈述,这并不是只能等未来验证的缥缈誓言,这是他已经践行了很多年的事。
他像是在纵容着奚年,纵容他去试探,去靠近。
奚年却骤然委屈了起来,傅绥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就像昨晚的衣服。
傅绥说这是客房服务,送来东西却那样巧,卸妆膏是他平时用的牌子,衣服也是和傅绥同系列的,这当然不会是巧合,是傅绥指定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是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他们穿的衣服,是同一批据说不可复制的料子做的,这一次又是这样。
傅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要自己穿跟他相似的衣服。
兄弟,家人?
奚年从发现自己喜欢傅绥开始,就一直努力地保持着清醒,他告诉自己,傅绥对他的好都建立他们一起长大,他的父母也曾不计回报地帮助过傅绥的基础上。
傅绥对他有儿时的情谊,也有责任,但不会是他想要的情感
不要被这样的好迷惑,不要去奢望什么,这份优待并非出于爱情。
他在自己和傅绥之间划下了一条看不见的线,他站在线的这一头看着傅绥,傅绥也从来没有要过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