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如今只是病危,此时出手抢夺步军统领衙门的兵权,冒的风险可是不小,万一康熙没死,那将是什么后果?老十四就很可能惨淡收场,步废太子胤礽的后尘,所以这种事,太子不能出手,不能明令,只能由他老十三来做,只要老十四没事,他老十三的结局就不可能差。
这一路上,胤祥早就把前后的得失考虑是清清楚楚,这一把若是博对了,他就是老十四这个新君的左膀右臂,以后也就有本钱为四哥求情,况且康熙既是病危,驾崩的机会就相当大。
因此鄂伦岱话一落音,胤祥根本就不容老九有任何开口的机会,立即就喝道:“绑了!”
话一落音,胤祥身后一众早有准备的护卫立时就分做两拨一拥而上,一拨阻挡鄂伦岱的亲卫,一拨则扑向鄂伦岱,不待他起身,就将他死死压在地上,七手八脚的瞬间就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鄂伦岱刚想张口,一个‘麻胡桃’就顺势塞进了他嘴里。
步军统领衙门的一众武将、官员不由看的目瞪口呆,这位十三阿哥的手段怎得与皇太子当年在天津的手段如出一辙,众人看了看板着脸的两位阿哥爷,心里都是直打鼓,这鄂伦岱可是八爷党的人,怎得九爷竟然无动于衷?皇太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他们该怎么办?
鄂伦岱的随身亲兵护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一怔,待见自家的主子被绑了,也顾不上那许多,登时就不管不顾的拼命向前冲,企图先将人抢回来再说,不过,顾忌着胤祥和胤禟的身份,却是没人敢动用兵器。
眼见场面一片混乱,胤祥一把扯过鄂伦岱。“锵——”的一声,从身旁的护卫身上抽出一把腰刀,比着鄂伦岱的脖子上,暴喝道:“住手。否则爷一刀砍了他。”
一见这情形,不仅是鄂伦岱的亲兵护卫吓了一跳,就连胤禟亦是脸色一片苍白,这鄂伦岱可是八爷党的大员,若是当着自己的面被老十三一刀砍了,那八爷党还不立马消散殆尽,到时非被八哥埋怨死不可。可眼下这情形,老十三是明摆着要夺兵权,总不能窝里反吧?那非害死八哥不可,犹豫了下,他便一声不吭。
步军统领衙门的一众武将、官员亦是噤若寒蝉,十三阿哥这哪里是皇子,分明就是江湖豪客的作风。
见唬住了众人,胤祥立即扬声道:“鄂伦岱狂妄不羁。目无尊上,皇太子早有预料,另有手谕。九门提督鄂伦岱,若擅自抗命,着就地免职,由皇九子胤禟,皇十三子胤祥暂时接管步军统领衙门。”
胤禟听的只想骂娘,好端端的把我扯进来做什么,嫌我还不够丢人?这让我日后出去怎么见八党中人?还好,老十三没说是就地处决,否则,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可是公然抢夺兵权。皇太子难道要造反不成?步军统领衙门的一众武将、官员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是领命,还是不领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循声望去。一队火把由远及近急速而来,所有人包括老十三都是大为诧异,这时节,谁会如此急速的跑到这里来?
来骑转眼便到,当先一骑正是隆科多,他一接到传信,便大喜过望,皇太子这是要他重掌步军统领衙门!他哪里敢耽搁,立刻就带上随身的亲兵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他在马上飞快的扫了一眼,见鄂伦岱已被控制,场面一片混乱,暗道来的及时。
飞身下马后,隆科多立即急趋几步,利落的给胤祥和胤禟扎了千儿道:“奴才隆科多,奉皇太子之命前来协助九爷、十三爷。”
“来的正好。”胤祥朗笑道:“知道该怎么做吗?”
“奴才明白。”隆科多躬身道,而后起身,大步走到滴水檐下,扫了众人一眼,便直接点名道:“唐元宏,马二贵、常富贵都跟我进来。”他一口气点了十多个人的名字,这些人是都是他一手提拔的老部下和亲信,在步军统领衙门都有一定的威望和人脉。
隆科多带着众人就近进了间偏房,扫了众人一眼,才道:“伱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有好处自然是记着伱们,告诉伱们实情,但消息不能外传,以防引起恐慌。”顿了顿,他才加重语气道:“皇上病危,皇太子已经赶去小汤山行宫了,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步军统领衙门必须掌握在皇太子手里。”
康熙病危?一众人登时都有些不敢置信,这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一人轻声问道:“这些日子,外面传闻,皇上的康复情况一日好似一日……伱们是不相信吧?”隆科多毫不客气的打断道:“时间紧迫,我只说一点,皇太子这两天才捣鼓旗人到天津入军工作坊务工,为这事跟几个旗主差点没闹起来,伱们认为,皇太子要图谋不轨,会选在这个时候?”
听的这话,众人都不由放下心来,确实如此,皇太子若是要篡位,岂会选在这个时候?一众人心里立刻就火热起来,只要能帮着控制住京城,可就是大功一件,新君登基,必然会有封赏,立时,便有人躬身道:“属下们都是大人一手擢拔的,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大人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哪怕是刀山火海,属下们也跟着大人趟。”
“好!”隆科多高声说道:“我隆科多没看走眼,诸位,这可是从龙之功,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听十三爷安排。”
“属下尊命。”众人轰然应道。
站在大门外的胤祥听到这轰然尊命的声音,不由暗松了一口气,这步军统领衙门的兵权是夺到手了,只是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他瞥了一眼被捆得跟粽子似的鄂伦岱,又看了老九胤禟一眼,暗忖,还是要给老八、老九他们留点面子,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