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大部分人对此嗤之以鼻,老国主一生虽懦弱无用处,但也是有手段的,否则也不可能在位三十多年,遗诏肯定有,但是不在皇宫!这地方太显眼了,老国主肯定是把遗诏托付给某个信任的大臣,在他驾崩之后宣读遗诏,以防中间出什么纰漏。
接下来的问题是:遗诏到底在谁手里?
不知道,反正指望遗诏托管人自己站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暗处查访和老国主来往比较密切的大臣世家了。
所有人都拍着胸脯说:我不知道,遗诏不在我这里。当然,所有人也都不相信对方。
还是那句老话,一切皆有可能,老国主传遗诏的某人,要是随便让人猜出来,他这辈子就白混了。
不过,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只是这个所谓的转机反而将局面弄的更乱了。
几乎是同一天,遗诏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这一出,就出了三个!
大皇子、八皇子、十一皇子各自举着写着自己名字的遗诏闹着册封太子位!三皇子,七皇子后台很硬,不屑与做这种假诏书的蠢事,因为他们的舅舅一个姓王,一个姓谢,有他们在暗地活动,比十个假诏书还好用。
十一皇子先动手了,他杀了绊脚石八皇子,入宫的路上被大皇子埋伏,一箭穿心。大皇子拿着弟弟的人头和写着自己名字的假诏书正准备入宫呢,被三皇子手下的颜氏雇佣军全歼!末了,还给大皇子加了两个罪名:杀弟,矫诏!
于是乎,储君之争,实际上就成了两个老牌世家的利益之争,分别是支持三皇子的王家,和支持十一皇子的谢家。作为另一个世家的殷家,选择保持沉默,最后谁当皇帝,他就支持谁。
老国主再也支撑不住了,在一个春雷震震的夜里永远停止呼吸。三皇子和七皇子在进宫的途中狭路相逢,刀光剑影中,三皇子和七皇子开始了类似马拉松似的对决:谁先跑到喻正宫,而且还是活着的,谁就是国主。
当然,这个跑,不是个人,而是团体赛,两个军团且战且进,向喻正宫进发,最后七皇子手里的禁军敌不过三皇子手下不要命的颜氏雇佣军,死在了宫门外。
三皇子沾着弟弟的鲜血,自信满满来到喻正宫,却被殷老将军和左丞相拦在门外,并宣布:所有人明日一早去老国主停尸的皇陵,那个时候将宣布老国主立下的遗诏!
遗诏?哈哈,有用么,兄弟们都死光了,不是我的名字又能如何?立那个两岁的小娃娃?父皇不会糊涂道那个地步吧!再说我背后还有王家撑着,那奶娃娃母亲只是普通官宦人家,凭什么和我比?不过,为了万无一失,今晚还是派密探处理他。三皇子回家睡了个好觉,梦见自己登基了。
翌日,皇陵。
老国主坟墓的断龙石落下,左丞相突然跪地:“请琉璃公主宣读遗诏!”
幽闲白衣素装,缓缓打开卷轴,遗诏内容很长,大部分都是老国主的忏悔,最后,立十九皇子姬策为帝,左丞相左谦、护国将军殷肃为辅国大臣,封琉璃公主为天佑公主,辅佐幼帝直至成人。
三皇子不服,当场被殷肃诛杀,王大人命令颜氏雇佣军杀琉璃公主,雇佣军拔刀了——直接砍下王大人的头颅,送给了幽闲。
三日后,皇室宣布天佑公主的驸马人选确定,正是殷将军第六个孙子,殷熙。
至此,天佑公主幽闲横空出世,成为北焰国的无冕之王。?
☆、新婚
? “公主今夜大婚,不去和驸马洞房花烛,拉着我到这荒凉祠堂吃肉喝酒,这事若传出去,公主和我,都清誉不保啊。”顾念久将炭火上的羊腿翻了一面,油脂滴落在木炭之上,腾起阵阵火焰。
“谁敢传出去,我肯定他性命不保。”幽闲面无表情的看着炭火。
阳春三月的夜里,晚风微凉,褪去浓妆和繁重结婚礼服,幽闲裹着一件黑色鹤毛大氅悄然来到皇家祖陵前面的祠堂里,齐肩的秀发随意散落,面色有些苍白,很难想象这位在朝堂之上精力旺盛的天佑公主也会有这样的疲态。
顾念久见她淡淡的,没有精神,于是半开玩笑道:“你最近瘦了许多,怎么了?是幽昙她们没有伺候好?还是摄政公主的伙食反而不如以前了?”
幽闲摇摇头,抿了抿嘴唇,“我好像,记不清楚他的模样了。”
“谁?你父皇?”顾念久明知故问,心中有些忿忿: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对那臭和尚恋恋不忘?!
幽闲没有理会他的不满,依旧喃喃道:“才三个月,却像是过了三年,三十年,即使记得住他的模样又怎样?到最后,纵使相逢应不识吧。”
三个月,幽闲将她的太子哥哥打发到了南焰国,在然镜的配合下,倒霉太子再也没能回到北焰国;她的宫中死士夏太监在老国主美酒中做的手脚,让老国主提前中风倒地。
中书令大人百里喻趁乱将老国主早已写好的遗诏盗出宫外,并按照幽闲的意思伪造了另一份“遗诏”!中书令这个职位就是国主的秘书,所有的诏书都是由他起草——包括按照老国主意愿的真遗诏。因此百里喻伪造的遗诏除了内容不同,其他的地方都无懈可击。幽闲将“遗诏”交给皇家祠堂的祭祀路不易,命他埋在奠堂的铜制大香炉的香灰之下,待出殡那天宣读!
国主病危,这本是国家机密,按照常例,本该保守秘密医治,并确定继任者。夏太监按照幽闲的指示,故意装作惊慌失措,派几个口风不严的太监四处寻太医!最后的结果是连帝都草民都知道国主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