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有没有觉得南陌言变了不少?&rdo;千花明道。
&ldo;变了?啊,是变了,变得更不要脸,更加能说会道,还会揣度人心……&rdo;他突然觉得南陌言跟千花明在一起,似乎也是挺不错的。以后一旦吵架,就不会总是他一人处于下风了。&ldo;你不会真的心悦于他吧?&rdo;
&ldo;你管我?&rdo;千花明不理会,叫来暗卫,&ldo;去天上楼守着,一旦有变,万事以国主性命为先。&rdo;
介子寻道:&ldo;那公主有问题?&rdo;千花明道:&ldo;烈焰云极,性情极其高傲,此番冲你下跪,又是哀求又是磕头,也许真是为了她的哥哥,但我也不能不防,是冲着南陌言来的。&rdo;
&ldo;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他?&rdo;
&ldo;说不定他们真能引来须长风呢?&rdo;千花明说完,一扭头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介子寻。
南陌言和烈焰云极直奔章华街而去,烈焰云极说毒祖在天上楼租了间金字房,但当他们推开房门,房内布置虽然雅致,却空无一人。烈焰云极神色颇为失落,坐在一旁不说话。
南陌言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也给烈焰云极递过去一杯。
&ldo;你为何帮我?我明明那般对你……&rdo;烈焰云极接过茶杯,南陌言碰到了她的手指,冰冷得很。
&ldo;不为甚么,只是不喜欢看人家哭哭啼啼的。&rdo;他饮了一口茶。
&ldo;我、我才没有哭!&rdo;烈焰云极的眼眶红了,&ldo;毒祖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rdo;烈焰云极点点头。
南陌言道:&ldo;你在此处埋伏了多少人?&rdo;烈焰云极身子一晃,脸色有些难看,&ldo;你是何时知道的?&rdo;
&ldo;介子寻那么讨厌毒祖的人,定不会与毒祖同住一处。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rdo;他又饮了一口茶,&ldo;还有,你刚才带我来时,这屋子里有姑娘的脂粉香,与你身上的是一个味道。&rdo;
&ldo;说不定是我上次来时留下的呢?&rdo;
&ldo;你身上的脂粉,味道很淡,不是经常住在此处是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气味的。&rdo;烈焰云极低头,不再争辩。
&ldo;最重要的一点,你眼神闪躲,似乎不敢看我,手掌温度冰冷,想必你是不经常杀人罢?&rdo;南陌言将茶一饮而尽。
&ldo;你既然早都看穿了,为何还要随我来?&rdo;
南陌言笑了,&ldo;我很佩服你。&rdo;
&ldo;佩服我?&rdo;烈焰云极摆摆手,&ldo;我都沦落到给别人下跪了,你佩服我作甚?&rdo;
&ldo;你能为一个人,跋山涉水来到苍梧,放下自己的尊严向人祈求,不惜任何代价救治他,这一点,我就做不到。&rdo;南陌言苦笑道。
烈焰云极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半刻,方道:&ldo;你会的。虽然我极其讨厌男风,而你又刚好在此之列,但不知道为何,我肯定你会。&rdo;她的眼神颇为坚定,似乎比南陌言更了解他自己。
南陌言一时愣住,也不知道她是从何而来的判断。
&ldo;你想知道我为何非救哥哥不可的原因吗?&rdo;烈焰云极道。
&ldo;请说。&rdo;
烈焰云极神色惆怅,看着博山炉里的香慢慢飘出……
三十年前的烈焰、苍梧、东方在七国中,整体实力位列前三,烈焰国居首位,其余四国分别为黑狄、北离、南楚、巫阳。那时的烈焰国真是国如其名,如日中天,煊赫一时,是各国都想巴结的对象。而烈焰皇室人丁也旺,皇子公主有数十位。但奇怪的是,这些皇子公主很少有能活过十岁的,就算活过了,也是身染怪病,有的正当壮年便突然暴毙。有人传言,烈焰国如此强盛的国力是与妖怪作了交易,其筹码便是那些继承者们的寿命。
烈焰云极为烈焰国淑贵妃所出,自小便是众人眼中的明珠,极得呵护。烈焰云修的生母身份低微,他自小便被养在慕淑贵妃膝下,从未见过生母。那淑贵妃性情极其和善,待他和云极一般好,有甚么东西都是二人各自一份。淑贵妃极得烈焰国主宠爱,自然会有很多人眼红,常常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但她从来都是大事化了,小事化了,努力维护宫内一片平静。烈焰云极八岁那年,慕淑妃再次有孕,她和云修都极其尽力而笨拙地照顾着她。慕淑妃怀孕之后常常失眠且呕吐,烈焰云修便缠着太医院的人,向他们请教安胎的法子,倒比云极这个亲生女儿还要上心。本来有&ldo;君子远庖厨&rdo;一说,但他为了让淑贵妃吃得下去东西,尽心钻研食谱和医术典籍,每每有了新鲜的想法,问过太医后便让小厨房照着做。淑贵妃常说他比云极还要懂得体贴,还说云极日后嫁人,便要嫁如此会照顾人的男子才好,倒把云极弄了个大红脸,几日都不和云修说话。
淑贵妃临产前一天,烈焰云修出去半日都没有回来,回来时神色颇有些慌张。烈焰云极问他,他也不说去了哪里,只紧紧抓住她的手,叫她务必要请合宫众人照顾好淑贵妃,不可有半点闪失,云极被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弄得有些失措,还叫他别担心,说:&ldo;母妃自有天威庇佑,我们两人如此细心照料,定不会出甚么岔子。&rdo;往日云修听到这话,只会温柔一笑,此刻他听到&ldo;我们&rdo;二字,便有些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