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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ldo;是的，米兰公爵是我的赞助人。&rdo;他亲切地回答并放开我的手。&ldo;但我把事业留在了高尚的洛伦佐先生这里。&rdo;

&ldo;真会说话，我的列奥纳多。&rdo;波提切利插话道。&ldo;在米兰，他绘画，做雕塑，为豪宅设计草图，指导修建大坝，他还会吹笛子和唱歌……&rdo;他看着这位老朋友。&ldo;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情不为公爵做吗?&rdo;

这个问题的口气显然是有些狡猾;老费斯诺偷笑了下，但又很快止住，像是忽然想起我和洛伦佐还站在这里。

&ldo;就是这些了。&rdo;列奥纳多温和地回答。&ldo;虽然我还有测量太阳轨迹的计划。&rdo;

笑声又开始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笑，除了米开朗基罗。他像是被这种吵闹声吓到，将手中的高脚杯握得更紧了。

&ldo;如果有谁能够测量太阳轨迹的话，那么就是你了。&rdo;费斯诺略带讽刺地说道。

&ldo;亲爱的列奥纳多，&rdo;洛伦佐说道，慢慢由微笑转成了严肃。&ldo;我想带丽莎小姐去看看我们的庭院‐‐但我得休息一下，因为大夫说这会是我一天中身体最糟糕的时候。你能好心地带着这位小姐到处看看吗?&rdo;

&ldo;我想不出比这更荣幸的事了。&rdo;艺术家向我伸出了他的手。

我揽住他的胳膊，非常紧张，但没有流露出来。这是不是意味着洛伦佐想要他成为我未来的丈夫呢?如果能和这样一位富有魅力、才华横溢、享有盛名的人一起生活的话，那该多好啊!哪怕我们要去米兰，去鲁多维科&iddot;斯福扎公爵的庭园，哪怕我还太小，这都令人感到高兴。

&ldo;那我先告退了。&rdo;洛伦佐向几位点头示意，然后便离开了。

&ldo;这可真是不公平。&rdo;波提切利说道，看着离开的洛伦佐，&ldo;我们之中只能有一个来陪伴您。&rdo;

列奥纳多领着我向远处的一排门走过去;当我们走近的时候，仆人把门打开。

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列奥纳多说：&ldo;您完全不用紧张，丽莎小姐。我觉得您是一个聪明的女孩，而且很敏锐;您是和您的同龄人在一起，不是一些比您更高贵的人。&rdo;

&ldo;您这样说真是太善良了，先生。我没有什么天赋。我只能欣赏别人创作出来的美丽。&rdo;

&ldo;能够鉴赏美就是一种天赋。洛伦佐大人就拥有这种天赋。&rdo;

外面的空气非常寒冷，但是这里却有熊熊燃烧的火把和一堆石头围成的篝火。

&ldo;小姐，我可以为您披上我的披风吗?&rdo;他将那张完美的面庞转向我;落日的光辉照在他脸上，泛着珊瑚般的光泽。

我看着他递给我的这件衣服;黑色的羊毛织品，有些薄，上面还有洞和补丁。我笑道：&ldo;我已经很暖和了，谢谢。&rdo;

&ldo;来，我带您随便看看吧。&rdo;他带着我走到篝火边上。在它旁边，有一个高高的台子，上面是一尊铜制的年轻男人的裸体雕塑。他的头发很长，戴着一顶牧羊人的草帽，身体柔软圆润，像是一个女人。他的一只手握成了拳头拄在腰间;另一只手握着剑柄，锐利的剑尖触到地面。他脚下是一个巨人被砍下的奇形怪状的脑袋。

我走向这尊火光映衬着的金属雕塑。&ldo;这是大卫吗?&rdo;我问道&ldo;看起来像个女人!&rdo;我立刻把手放到嘴边，为我毫无遮拦的言语感到尴尬。我是谁?怎么能够这样粗鲁地评价大师的作品?

&ldo;是的，&rdo;我的向导回应道，有点心不在焉。我看着他，发现他一直在打量我，好像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女人似的。&ldo;这是多纳太罗的作品，大卫。&rdo;他停顿了很长一会，全没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之后，他才回过神说道：&ldo;他一直都矗立在这里;实际上，在洛伦佐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它就被放在这里来守卫这个院子。但其他东西都是为了让你高兴才放在这里的。&rdo;

为了让我高兴?我思索了一下，然后认定列奥纳多是在奉承我。

我们走到一对半身像的面前，这两个像都立在石基上，因为年代久远，我甚至辨认不出那是石头。&ldo;这两尊雕像看起来都非常有年头了。&rdo;

&ldo;是的，小姐。他们一位是凯撒&iddot;奥古斯都乌斯，另一位是亚基帕将军，古罗马时代的雕像。&rdo;

我伸手触摸着这个被称为奥古斯都乌斯的半身像。在韦基奥桥附近，这种很久以前由罗马苦力们创作的雕塑很常见‐‐但是像这样，刻画着千年古人面容的艺术品还是令我心生敬畏和崇敬。我不禁伸出手来抚摩这些珍贵的作品。

&ldo;洛伦佐非常喜欢这些古董。&rdo;他说道，&ldo;在这个宅子里有来自全世界的艺术品，各式各样，有古代的，也有现代的。&rdo;

我又来到另外一尊半身像前。这是一尊用白色大理石雕成的塑像，是一个长着圆球鼻子和大胡子的老人，但仍不能比列奥纳多更让人印象深刻。&ldo;这位是谁?&rdo;

&ldo;柏拉图。&rdo;

我用手轻轻地触摸，手指在这个冰冷的雕塑上滑动，想像着如果他活过来会是什么样子。另外还有一尊塑像‐‐赫尔克勒斯，肌肉健壮而且精力充沛，据说是佛罗伦萨的缔造者。我完全被他吸引住了，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然后便把它丢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