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十岁那一年,遇见唐雨泽,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么爱自己的男人,为了回报这个男人的爱,她利用哥哥的关系,录制一张大提琴演奏曲的碟子,里面的曲子,每一首都蕴含着她浓烈的爱意,如同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而封面也是她特意拍下来,只为了让唐雨泽能够随时看到最漂亮的自己。只是,她费尽心思搞的那个碟子,明明只有一张,为什么陆时御手中也有?
苏糖的心,如同震动的山脉,她略微激动地问道,“为什么你会有?”
别人不要的东西,陆时御是绝对不会要的,所以,这绝对不会是她送唐雨泽的那一张。
苏糖的激动好像早就在陆时御的掌控之中,他轻笑几声,幽暗处的黑眸越发的隐晦,如同蛰伏的野兽,看似无害,却异常的危险。
“不就是普通的碟子,难道对夫人来说,有特殊意义?”
像他们这种富家子弟,有兴趣或者父母想在别人面前炫耀,偶尔弄一张cd,这是很普遍的现象,而这些cd都不可能拿去卖,只会在同个圈子里流转。
苏糖不相信陆时御会不知道这张碟子的意义,金属外壳的凉意通过指尖,传到心底,浑身细胞也随之冰冷得颤栗。
她倏然抬头,打量着陆时御噙着浅笑的俊脸,渐渐的,心底开始明了,他是在警告自己。
握着碟子的五指失去血色,变得渗人的苍白,脑海里浮现一幕幕与唐雨泽甜蜜相爱的画面,随之转变成他变心后的绝情,她嗤笑道:
“没有意义,只是当时闹着玩的,演奏得也不好,只怕惹你笑话。”
他就是想要听她亲口承认,过去的感情,对她来说,毫无意义而已。
车内扬着动人的旋律,那一声声低沉的大提琴声,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把苏糖的心狠狠地挖开,让她看看,曾经的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灯红酒绿的夜晚,川流不息的车辆,陆时御瞥了眼后视镜,只见那从医院跟到现在的白色小轿车,不依不挠地从车流中穿插,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陆时御倏然扭转方向盘,苏糖还在摆弄着陆时御那些碟子,突然一个急转,小手没有抓稳,碟子全都掉落在地上。
她低头,弯腰伸手去捡,一时没有注意,咯噔一下,撞到了头。
陆时御随意在前方一家看上去很高档的酒店停了下来,侧身为苏糖解开安全带。
没有安全带的束缚,苏糖很快就把掉落下来的碟子捡好,放回原位。
她尴尬地低着头,倏然,脑门一股温热,一双厚实的大手在她刚才撞到的地方轻轻地揉了揉,痛痛的,痒痒的,这一摸,竟然把她心底那烦躁的心给安抚下来。
她想抬起头,却被他压了下去,苏糖乖巧地低着头,任由他揉着自己的后脑勺。
陆时御这种摸摸头的举动,让苏糖不仅想起她曾经圈养的一只小松鼠,她最喜欢就是这样摸着它的小脑袋。
遽然,耳畔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伴随着陆时御低沉的笑声,“还真是惹麻烦的主。”
苏糖以为陆时御在取笑她捡点东西都能撞到脑门,她张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哑口无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