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琞没法子,只好把衣服穿上,尔后露出一只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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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恢复得差不多,连痂都还没结,早知道让你一路坐马车来好了。”荆词一边细细为他上药,一边嘀咕,她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这不是快结痂了吗,一个大老爷们儿岂能因为这点伤就一直躲在马车里?”崔琞一脸无谓。
上完药粉,荆词为他包扎,待将伤口包扎完毕,她一直杵着,一动不动。
“怎么了?”坐在凳子上的崔琞扬头看着她。
“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受伤了……”荆词垂眸,轻声道。
崔琞神色一动,伸手将她拥入怀,在她耳边呢喃,“我答应你,以后尽量不受伤。”他明白,他受伤时她心里有多疼,就像前几次她受伤时他痛苦万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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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还没亮,府里的丫鬟小厮们便开始忙活。
府里来了几位客人,王妃特意叮嘱过,不得怠慢。
荆词早早醒了,洗漱过后,与崔琞等人一起在客院的堂屋用早膳。几人用过早膳,有丫鬟入内朝众人福身道:“王爷请各位贵客移步德凤亭。”
那个德凤亭,荆词和崔琞再熟悉不过。此乃王府后园,半山坡上的一座亭子,是观景宴客的好地方。
“我身子疲乏,你们去吧,我想留在房里休息。”武韵适时道,她是聪明人,自然猜测得到李隆基与薛崇简、崔琞要商量些什么。她是武三思的女儿,如今又借住在太平公主府,倚靠太平公主,不见得李隆基会信任她。
“那你好好休息。”薛崇简朝她点点头。
不稍多时,几人来到德凤亭。
亭内只有李隆基一人,以及身旁站了几名婢女。食案上摆满瓜果、酒水,颇为丰盛。
三人走了上去,与李隆基互相作揖。
李隆基遣去婢女,几人开门见山,直入主题,“接到崔郎的飞鸽传书,长安的事我都清楚了,崔郎君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崔琞正色道:“让荆词在潞州待一段日子吧,杨寿雁已与太平公主结盟,铁了心要清除荆词这一障碍。”
“可惜,我长久的离开,恐怕会不利于对杨家的掌握,长姐老奸巨猾、诡变多端,肯定会趁我不在长安之时,大力掌控杨家的势力。”
“你回去说不定是死路一条。”薛崇简出声,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荆词如今彻底触怒了她,挑战她的权威,践踏她的颜面,已不再是母亲与杨寿雁的合作问题。
“你们三位若都不在长安,我们可是什么消息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李隆基真正担心的是这个。
几人沉默了起来……
片刻。
薛崇简放下茶杯,“罢了,大不了我回长安,另置府邸,不再回公主府。”
李隆基扬眉,些微错愕,“那你和太平姑姑的母子情分岂不是……”
“哼,”薛崇简无奈苦笑,“我与母亲的母子情分,早在她一次又一次对我鞭笞时消散。”
李隆基轻叹,“你看着办吧。”
他尔后转头看向荆词与崔琞,似在等他们的答案。他的一言一行间,无疑不是在向他们施加压力。
“我必须和荆词在一起,”崔琞语气决绝,毫无商量的余地,“荆词唯有在潞州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