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铁石心肠,我都快无聊死了……”荆词的嘴巴撅得老高。
可惜崔琞一心在手中的书卷上,不理会她的小脾气,一切皆是为着她好,该冷漠的时候就得冷漠。
…………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荆词坐到座榻上,与他隔着一个几案。
她百般无赖地翻开方才在他书房找到的《楚辞》,开始大声诵读起来。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她虽郎朗念着书,目光却不时瞟向对坐之人。
荆词见他没有反应,遂加大了声音,“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嚷出来,越嚷越大声……
终于,对座之人微微蹙了蹙眉,被荆词抓了个正着,她迅速一把丢开书卷,扬着头质问,“你嫌我吵?”
“没有。”
“你分明是嫌我吵。”
“真的没有……”
荆词打断他,“我也可以不吵的,只要你许我出门。”她将手肘撑在案上,托着腮帮,满眼期待的盯着眼前人。
崔琞顿了顿,看着她星光熠熠的神情,最终松口,“得了得了。”
璀璨的笑颜迅速在荆词脸中咧开,立马跑下座榻,“我这就去准备。”
崔琞瞧着她欢快的身影,嘴角不禁轻扬。
…………
荆词伤口未痊愈,故而此行崔琞坚决选择坐马车。
马车内,崔琞看着荆词的装扮,皱了一路眉。
“难得出来一趟,你就不能开心点嘛。”
他悠悠道:“你这幅模样叫我如何开心得起来?”
荆词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也没什么大不了嘛,不就是找了套小厮的衣裳来穿,她假扮他的随从,安全又有意思。
好一会儿,马车停在坊内一隅,酒铺门口。
荆词率先跳下车,欢喜洒脱地走进铺子。
铺子里掌勺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见着是坐马车而来的客人,又下来个如出笼小鸟般的人儿,不禁笑了,神色颇为和善,“客官吃甚?”
“嗯……三个包子,两张胡饼,两碗米粥,一壶酒。”
“好咧,您里面请。”
荆词并不挪步,而是依旧站着,仿若在等人。
妇人颇感奇怪,侧头又看见一风度翩翩的郎君自马车走过来,那郎君道:“不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