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已感觉到了,今天不像是他们能够交好运的日子。
忽然,从教学楼里走出了一个人,站在楼前台阶上,举起一只手臂大声喊:
&ldo;各教室已经打开了,大家可以进入教室了!&rdo;
他的喊声一落,一千多人便潮水一般向教学楼里拥去,顷刻将他吞没了。
那一百多&ldo;小字辈&rdo;,也纷纷跑来,随潮而入。
楼前台阶渐渐清净了,刚才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那个人,又像大潮过后的一
块礁石似的出现了。
他望着仍犹豫不决地站在操场上的几百人,用手遥遥一指,喊道:&ldo;你们还
站在那里干什么?&rdo;
&ldo;没有报考表也允许参加考试吗?&rdo;那几百人中的一个也喊着反问。
站在楼前台阶上的那个人以拥有无上权力的庄严声音回答:&ldo;凡是想要参加
这场考试的人,都有资格考试!&rdo;
于是那几百人也喜出望外地跑进了教学楼。
那个给予他们这一次机会的人是谁?又是谁赋予他这种权力?他的这种权力
生效吗?没有一个人想这个问题。没有一个人提出这个问题。也没有一个人对他
说一句感激的话。
当楼前台阶上只剩下他自己时,他扫视着空荡荡的校园,确信再没有一个人
还留在教学楼外了,才转身走入。
在一个教室里。有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站在一张课桌旁,对坐在靠外边的
座位上的一个&ldo;兵团服&rdo;讷讷地说:&ldo;这是我的座位。&rdo;
那个&ldo;兵团服&rdo;是姚守义。
他冷冷地说:&ldo;凭什么你认为这座位是你的?&rdo;
&ldo;你瞧,我的报考表上印着这个教室这排这个号的座位。&rdo;
姚守义将一只手慢腾腾地伸进一边衣兜,也想出示自己的报考表。他的手却
伸进兜里再没有抽出来,他的衣兜里什么也没有。
他匆匆忙忙地离家,连报考表都没带。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将另一只
手伸进另一边衣兜。因为衣服破了,另一边的衣兜已经是形式上的存在了,被他
粗针大线地缝在棉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