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游知道谢归忱在看自己,他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被戒律堂弟子压在地面跪伏,心中想的仍只是辩解:“可否,可否给弟子一个机会……我并非故意……”
长老又问了一遍:“有人教你?还是你偷了秘籍自行学习?”
沈栖游嗓音发哑,带着细不可闻的哽咽:他还是没说话,只是因长老靠近而颤抖,后退的身子被弟子死死压制。
长老叹了一声:“若我没记错,你是单灵根弟子,若耐心修炼几年,想成为亲传弟子并不是难事,为何非要急于一时?”
沈栖游不住摇头,双眼湿润,发丝狼狈黏在颈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能怎样呢,即使说出是谢归忱,只要谢归忱不认,自己一样会落得同样结果。
谢归忱这些时日教习他,是为了这一日将他彻底毁去吗?
为何他这么傻笨,记吃不记打,总是轻易就相信谢归忱,被他引导露出破绽。
两只手被并与身后压制,长老抬起手,轻轻置于他头顶。
只要从那处抽出他的修为,论是再好的灵根也只会成为一个废人,他再也无法修行,沦为与常人寿命等长,再无报仇之机。
沈栖游眼角大滴大滴淌下泪水,他想挣扎,身体却被紧紧锢于原地。
“不要……不要……”他哭道,“求求您,不要这样对我……”
陆陆续续有弟子听闻这场闹剧前来,其中不乏姜怀与司元纬,姜怀主动站到谢归忱身边,叹道:“我记得师尊还曾指点过他,想不到竟是个会偷学的……这般弟子,留着,倒也确实是祸害。”
沈栖游肩膀不停抽动着,身体颤抖不止,眼睁睁看着戒律长老掌心微微施力,额头处传来一阵暖热。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泪水落到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千钧一发之际,谢归忱声音传来:“可以了。”
众人闻声望去,戒律长老同样疑惑转头,停下手中动作。
沈栖游仍在害怕,甚至不觉得谢归忱会救下他,身体一阵一阵发着抖,头颅低低垂下,泪水淌了满脸。
“是我教的,他没偷学。”谢归忱走上前,示意弟子松开他被握出红痕的手腕。
沈栖游眼中一片模糊,只能看见谢归忱停在面前的身影,
他声音平淡,一如往常:“季攸,你可愿当我的亲传弟子?”
姜怀本欲抱着看好戏的心理来,如今却是瞪直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谢归忱:
“师尊!”
弟子哗然,谢归忱何许人也,剑法卓然,当世无出其右,多少剑道求学者想拜在他门下,百年来却只收过姜怀一个徒弟。人人都说谢归忱性情古怪,怕是不会在收徒了。
可沈栖游,哪点值得被收作徒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论资质,单灵根者虽稀有,却也不是独一无二;论天赋,只能堪堪算中上之流;论脸蛋,却是怎么也比不过姜怀第一眼吸引人。
还是谢归忱更好这口温顺谦和的?
毕竟除了姜怀这样的杂灵根实在扶不上墙,其他人若得了谢归忱教导,修行之路可谓是一帆风顺了。
又领会,原来方才那一出不过是他二人趣味,反倒是他们这些看客白白担忧。
姜怀最先坐不住,忙道:“师尊,你不可以收……唔……”
话句至半,已经谢归忱截口噤声,他欲上前阻拦,又被定身原地,姜怀焦急环顾,却见人人都盯着他二人小声议论,唯有吴浩吓白了一张脸。
谢归忱伸出手,想去将沈栖游扶起,只到半空,便被沈栖游用力打开。
“我不要,”他道,“我不当你徒弟。”
谢归忱能第一次这样对他,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若真当了他徒弟,不仅会被时刻处于监视之中,更要时时提防谢归忱。
不过就是想试自己究竟是不是沈栖游,一次又一次地戏耍他,昨日能对他好,第二日便能翻脸不认人地引导他入陷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该想到的,他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师兄了。
沈栖游怨怪自己,怎能……之前这般相信他不会做出这些事来。
是他因多年相处太过相信谢归忱,以为当上宗主也是为了查清真相,本还指望他能与自己一同找出杀害他父亲的真正凶手,现在看来……真真是他,自作多情,误将仇人,认作亲人。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