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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这个套路不行，还有别的法子。&rdo;汪老板说。

&ldo;什么法子？&rdo;黄刚问。

&ldo;叫钱鹏借你几十万应急，他近年来收入甚丰。&rdo;

&ldo;我这点钱算什么，我花的比我挣的还要多。我现在收支不平衡，要借也要向这位大老板借。&rdo;

钱鹏碰碰汪老板瘦削的胳臂。珠宝商今天穿一套意大利名师设计的品牌西服，手上戴一块大得惊人的瑞士金表。浑身上下无不流露出一副名牌的虚荣、高贵的象征以及炫身耀价的派头。

&ldo;你们干吗这样看着我？&rdo;他问。

&ldo;你若想我们不这样看着你，就不要显得这样阔气。&rdo;杜老板说。&ldo;你们看他这条英国领带，是不是特配他这套衣服？&rdo;

众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配，舶来品就是舶来品。汪老板露出惨然的样子摇摇头，好像一个大吃苦头的人那样说：

&ldo;你们不要以为本地姜不辣，外来的和尚才会念经。其实，我穿这身衣服难受得要命，至于这条领带，那就更不用说了。&rdo;

&ldo;也许你们这些人愿意这么活着。&rdo;朱老板说。&ldo;花高价钱，买罪受。&rdo;

汪老板摊开双手，做了个富有表现力的手势。

&ldo;有什么办法？干我们这一行的，行头很重要。&rdo;

&ldo;说了半天，汪老板也借不出钱来了？&rdo;杜老板说。

&ldo;你问得不是时候，我现在手头也吃紧啊！&rdo;汪老板说道。&ldo;不瞒你们说，我多余的钱都借给顾老板了。为了借钱的事，他跟我商议了四五天了。&rdo;

&ldo;别打我的主意了，&rdo;药店老板立马接上说。&ldo;钱我都拿去进货了。你们又不是刚入行的，应该知道这一点。黄刚，别硬撑了，我建议你去跟郑先生诉诉苦，他有最豪华的房产、最昂贵的座车、最多的存款。&rdo;

&ldo;我求你们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rdo;黄刚说，他已被弄得焦头烂额，连说话的兴趣也没有了。&ldo;我上次借郑先生的钱还没还呢。再说，他自始至终都不赞成我搞花岗岩生意。&rdo;

&ldo;我说你就不必替他考虑了，&rdo;珠宝商说。&ldo;你知道钱对他是不在事的。至于说到做生意，他对什么生意都不是特别赞成。&rdo;

&ldo;你们在说什么呢？&rdo;

话酣之际，郑先生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们背后。他们一看见他，都不言声了，脸上挂着十分暧昧的笑容。这班人一毛不拔，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幸灾乐祸，权当消遣，出于种种不便说出来的原因，又不想让郑先生认为自己是从中挑唆的始作俑者，这种假面具在许多场合都适合。郑先生静静地等了他们一下，仍然听不到回答，嘴角闪过一丝略带嘲讽的微笑。他和朱老板说了几句客套话，叫林医生领大家到处转一转，就把他们打发了。

第十一章

林医生偕同一群人说说笑笑上楼去。大厅里只剩下廖廖几个人了。冯志正在跟小玉和小兰神侃自己的一段趣闻，两个小保姆一边听，一边格格格地乐。杜晓雨紧挨着小崔，坐在一张双人沙发里，她简直是打定主意要粘着他，找了各种借口跟他闲聊，可见她很喜欢他，特别喜爱与他作伴。黄刚落落寡合，他低沉着头，眼睛发暗地注视着地板，仿佛要把它看穿似的。我和小白杨在一块儿，这个小家伙把他带来的一本看图识字拿给我，非要我翻开来看看不可。汪太太、白太太、裴静在密迩细语，我和她们隔着一段距离，只听到她们谈话的片言只语。我听到她们在谈论肖菁。后来她们想离小崔和杜晓雨远一点，就往我这个方向挪了挪位置，这下我可以说是听得清清楚楚了。

&ldo;以前我倒是认识她，但不知道她是郑先生的朋友。&rdo;白太太一面说，一面文气地抻抻平裙子，遮住玉石般的膝盖；她是接续汪太太刚才的话茬说的。

&ldo;她和郑先生不过是泛泛之交。&rdo;汪太太说。

&ldo;其实她的气质不错，听说她的父母都是工人，不过她的资质还过得去。&rdo;

&ldo;我不觉得她的资质有什么出众的地方。&rdo;裴静尖声怪气地说。&ldo;她之所以抢眼，不过是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罢了。&rdo;

&ldo;好像是台北人。&rdo;汪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