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喜欢你不丢人,没有回应才丢人。&rdo;梵瑛没有注意到云初的表情依旧冷漠着。
云初有点被气笑了,&ldo;你怎么知道没有回应。&rdo;
&ldo;嗯?&rdo;
&ldo;若是你能修习成功,我便告诉你我的答案。&rdo;
&ldo;说话算话?&rdo;
&ldo;当然。&rdo;
梵瑛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只要是她认准的人就一定不会放弃,不管怎样,有结果就可以,说起来这个人可真够奇怪的,有话就说呗,还非得提什么条件,吊人胃口。
嘴上一顿抱怨,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高兴,甚至练功的时候嘴角都扬着笑。
梵瑛因为根基足够稳固,练起来比平常人要轻松许多,眼看着就要突破大关却被军报狠狠打断了。
远疆外族之人动乱四起,周围百姓不堪骚扰,民不聊生,皇帝不得不提前结束了大将军的假期,责令即刻出发前去镇压。
情况紧急不容梵瑛多思,当天晚上便整顿了军队,踏上了远疆行程。
在走之前,梵瑛忍不住去见了云初,想她身经百战从未有今日这般慌乱,她总觉得这可能是与他的最后一面。
&ldo;来了,坐吧。&rdo;云初一脸平静。
梵瑛有些失落,但也只是一瞬间,&ldo;我要走了。&rdo;
&ldo;嗯。&rdo;云初淡淡回应,给梵瑛倒了杯茶。
&ldo;你&rdo;梵瑛说着又停,总觉得心里空空的,许久,一丝苦笑,&ldo;算了,没事,今日来就是跟国师道别的,毕竟师徒一场,顺便带了酒,要不要尝尝?是我前些年酿的,想着等仗打完了慢慢喝,如今看来,这仗啊,算是打不完了。&rdo;一边说着一边倒了酒。
云初端起酒杯轻啄一口,&ldo;这酒&rdo;
&ldo;怎么样?可还行?&rdo;
&ldo;不错,可有名字?&rdo;
&ldo;嗯兰桥风月。国师觉得如何?&rdo;
&ldo;甚好。&rdo;
又是一阵无言,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般,只能听晚风吹起荷叶掀起的刷剌剌的响声,许久,梵瑛抬起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脸上笑着,就像那日约定一般灿烂,唯一不同便是眼角努力含着的泪珠,&ldo;师父,一定要等我啊,徒儿还没有练完,嗯?&rdo;
云初看着对面的姑娘,从何时起那个倔强高傲的将军,受着万民敬仰的大将军变得如此脆弱,那般让人怜惜的表情是云初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这个姑娘的脸上。
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日在血泊中,满脸鲜血但一脸英气的将军,那个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高喝:&ldo;来着何人?&rdo;
许是酒喝得多了些,云初觉得脸上火烧一般,没想到这人间的酒会如此烈吧,朦胧间,那人一身铠甲就这样软绵绵地趴在了桌子上
宿醉后的头疼让梵瑛不得不挣扎着起来了,眼前的狭小空间让她瞬间清醒了,是啊,自己已经在奔赴战场的路上了,想及此,梵瑛嗤笑一声,到最后都没能回应么
梵瑛本就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之人,眼看着离远疆越来越近,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也放了下来,一心扑在战事上。
国师府,云初像往常一般无所事事喂着荷塘里的鱼,想着今日在御书房为皇帝卜的卦,卦象为凶,对着皇帝所问,此次战事定不会轻易平息原本这人间的事与自己毫无关联,可不知为何,心里如此慌乱,等回过神,荷塘里的鱼儿个个翻了肚皮,再看手中的饵料空空如也,云初不动声色叹了口气,手一挥,奄奄一息的鱼儿瞬间活泛起来。
国疆边界,梵瑛又是一身戎装,与那时一样,脸上的血迹完全盖不住眼神的凌冽,一转眼,已经一年了,不知道他还在么
这一年里,梵瑛都在极力克制想赶紧杀回去的冲动,谁知那外族族长战斗力空前之大,硬生生拖到现在还没结束,梵瑛有些苦恼,她从来没有一次向现在这样对战事毫无把握。
此时此刻,面对对面的主力将军,她虽然能保持冷静的外表,但抑制不住内心的烦闷,&ldo;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rdo;这样想着,直挺挺冲进了敌方阵营,兵来当然要将挡,她有预感,今日这仗便是最后的结局了。
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不经意间加快了,梵瑛的武功在那个国家可以算得上顶尖,但不知为何,这次对战有些拖拉,破绽也一个接着一个展现出来。
&ldo;怎么了梵将军,这可不像传说中的你啊!&rdo;对面主将嘲讽着,脸上挂着极其猥琐的笑。
梵瑛并不打算同他说什么,得空看了眼兵士们,估摸着也快结束了。
梵瑛的不理睬彻底激怒了敌方将士
这一战,梵瑛惨败,在归途述职的路上,感染风寒,加之心里极度郁闷,硬生生病死在路上。
将死那天,满天飞雪,纯白的雪花覆盖了地上的斑斑血迹,让梵瑛在最后的时刻留下了纯洁,有一瞬间,梵瑛请清楚楚看到了云初在远处向自己召唤着,嗯,我来了
因不便运输,将士们将梵瑛将军的尸体永远地留在了远疆,消息传到国内,举国悲痛,皇帝为了吊唁将军,举办了为三天的祭奠活动。
国师府内,云初还在愣着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明明自己是知道这一结局的,可为什么此时的他彻彻底底失了神,他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只知道几万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心痛,这就是人间说的情么,可真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