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海给白小米倒一杯苦咖啡,她要是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想在秦怀玉回来之前改变她会很难。
“谢谢。”白小米喝了一大口,脸色一僵,她还没喝过这么苦的咖啡,舌苔全是苦涩的味道,只想赶紧吃点糖。
舒清海看见她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又将一颗糖放到她的面前:“很苦对不对?如果你刚才看到我给你倒咖啡时,没有放糖,就不会喝这么一大口。”
“你有很多依赖症,而且还过分轻易相信别人。”
白小米不说话,赶紧把糖剥开放到嘴里,脸色又是一僵,搞什么?糖还有麻辣味的嘛?
“更加可怕的是,你不会观察这个世界,也没有自我保护意识,就算我给你一颗毒药,你也会好不疑心的吞下去。”舒清海看着她把那颗怪味糖吐出来,继续说道。
“永远都活在自我的世界里,以为关上房门就很安全,就不会被外界伤害。”
白小米吐着舌头,抓起手边装在双层玻璃杯里的果汁就往嘴里灌,她刚刚被苦翻,现在被辣翻了,耳朵都嗡嗡嗡的响。
“噗……”一口果汁咽下去一半就喷了出来,白小米的眼泪也飙了出来,她今天招谁惹谁了,这刚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冒着热气的果汁,居然是烫的。
“没有社会经验和常识,比起现在狡猾聪明的小学生,你并没有多少优势。”舒清海看见她飙着泪冲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接起一碗水就往嘴里灌,摇摇头,说道。
白小米的嘴里烫出了水泡,她开始有点生气,今天不是愚人节,她从一大早就被折腾,现在干脆负伤,还让不让人活?
舒清海看见她苦着脸走过来,微笑的说道:“这里有云南白药,拿去用。”
白小米不敢再接他手里的任何东西,黑着脸往卫生间走去,她的舌头被烫麻了,嘴里起了泡,必须找点药用。
一会,白小米又黑着脸从卫生间走出来,她以前口腔上火时,就会用白药牙膏,可卫生间里放着一个英文名的漱口水,她这次学乖了,弄了一点试试,结果碰到伤口就很痛,只好放弃,去找药箱。
“在关键的时候找不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也永远不知道应对突发事件,更不知道怎么样才让自己过的充实快乐,你难道没有担心过自己的人生吗?”舒清海看着她到处找药箱,有些惋惜的说道,“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否担心过你的未来,不过幸好我不是你的家人,否则我会很难过。”
“我不需要任何人担心。”白小米拉开抽屉,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听着外面温和的话语,咬着唇,闭上眼睛,在心里大吼。
舒清海的每一句话都刺在她的心中,她从家里逃出来,就是想躲避那些过往,想一个人躲在远处****伤口,不想让爸爸妈妈和弟弟看到她的软弱无助,想变得坚强独立,想活得轰轰烈烈,更想在某一天,能让秦怀玉后悔……
她真的想改变自己,从踏出家门的那一瞬间,就想着能改变。
舒清海端坐在外面的餐桌上,从容而优雅的喝着咖啡:“……就算是动物,也会有危机意识,而你有时候比动物还要幼稚。很多猎人在捕猎时,会设下诱饵,那些看似美味的东西,里面藏着死亡的剧毒,你如果是猎物,会毫不疑心的掉入陷进,在临死前,还天真的奢望猎人会大发善放过你……”
舒清海在暗示,暗示她不要再踏入别人设的套。
她已经被秦怀玉伤过一次,还这么容易相信其他人,一定要到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时候才能醒悟吗?
即便白小米的爱情已经死亡,不会再轻易爱上其他人,可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爱情是唯一的感情,还有友情和亲情。
白小米从没想过自己有那么多的弱点,她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像是多余的。
刚刚好起来一点的情绪,又变得沮丧灰暗,白小米不明白舒清海为什么变的这么毒舌,一大早就把她剥皮抽筋,吊在城楼上鞭尸。
“你去哪?”舒清海看见她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哀哀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反驳,掉头往门外走去,问道。
白小米恍若未闻的飘出门,她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活着真是太浪费空气和粮食。
这个地球承受不了太多的垃圾,所以让她去做花肥吧……
舒清海叹了口气,站起身,也往外走去,在院子里拦住她:“不高兴听?”
白小米在绵绵细雨中低着头,沉默。
“觉得我说的很过分是不是?”舒清海又温柔的问道。
白小米还是沉默,她一直觉得舒清海像长辈一样的“慈祥”,今天早上的反常,确实让她讶异。
而且她还觉得奇怪——舒清海好像很了解她。
他们虽然聊了很多东西,可是她有些深藏的古怪的怪癖,并没有在短暂的相处中表现出来吧?为什么舒清海就像是心理医生一样,看透她的一切?
舒清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然后捏住她苍白的两腮,微微皱眉:“烫坏舌头了?”
白小米被迫张开嘴,柔嫩的口腔确实烫坏了,不过还没到不能说话的程度。
她只是无言以对舒清海的话,而且她的心情一糟糕起来,就不想和任何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