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江言听在耳里,大概是有点恼,转身从桌上拿了书包往肩上一甩,对余英生硬地说:“哥,我回家了。”
萧忱嫌丁照秋多事:“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丁照秋对余英说:“抱歉,你别嫌我说话难听。”
余英摇摇头:“没事,有人说说他也好。”
萧忱觉得话题继续下去可能会触及到余英的隐私,毕竟这孩子是余英收养的,他插嘴道:“我饿了。”
吃饭的地方是丁照秋找的,环境很高档,单是萧忱买的,买单的时候余英也没有争着付钱。
有来有往,这一次别人请了,下一次就是他来请。
一来一往,情分就积累下来了——
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维系情谊的方式。
这种方式虽然不可避免地带着些许酒肉味,但至少到目前为止,维持他俩之间关系的方式,确实仅限于此。
吃完饭,三个人去清吧喝了几杯酒,三人年纪相仿,能聊的话题还是挺多的。
丁照秋跟余英聊得正在兴头,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来电号码,直接挂断。
手机又不死心地响了好几声,余英问:“是不是不方便,需要我回避吗?”
丁照秋摆手:“不用。”言罢,他接通了电话,语气冷淡:“喂。”
余英端着酒杯往卡座角落里移了几寸,给丁照秋留足私人空间。
萧忱坐在另一边,手指搭在杯沿上不轻不重地敲着,稍一偏头,目光悄悄地落在了余英身上。
丁照秋的脸色不太好:“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别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了?好聚好散吧,乐乐。”
电话那头是个清亮的少年音:“我想见你一面。”
“没必要。”
“我不想跟你分。”方书乐的语气几近乞求,“你跟我见一面,好不好?”
“再见多少面,咱俩也不可能了。”
“你在哪里?”
丁照秋的声音冷了下来:“方书乐。”
“我在你公司门口,你不见我,我现在就进去告诉所有人我跟你的关系。”
他不会的,丁照秋知道。
但是有些事就像生命力旺盛的杂草,你不去彻底清理,土壤里就永远长不出新鲜的植物。
沉默良久,丁照秋向对方报了个地址,然后挂断了电话。
“让余老板看笑话了。”丁照秋无奈一笑,“一会可能不能陪你们了,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没事,你忙你的。”余英说。
“你现在不走?”萧忱问丁照秋。
丁照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不会主动去找他的。”
萧忱点了下头,了然。
丁照秋打电话时,余英能从对话里听出来对方是他的前任,但并不知道这前任是个男人,所以当方书乐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