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熙还未开口,就听到一旁的蒲文元冷声道:“小殿下,莫怪老臣多嘴,陈锐在朝廷中已有职位,你并无擅自处置大臣之权。”
李怀熙闻言,目光轻飘飘的从蒲文元的雪白如银的白胡子划过。
蒲文元不自在的扭过头,忍不住想起李怀熙幼时剪他胡子的情形……
李怀熙收回目光,突然眉眼弯弯的笑起来,红唇微张,诧异道:“本宫怎么听不明白你们的话,我与小陈大人相谈甚欢,你们当真是多虑了。”
她挥手示意秋白,“去,请小陈大人过来一叙。”
陈锐被宫人带来时,嘴角的点心残渣还未擦干净,见一群大臣面色严肃的跪在地上,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陈道璋踉跄的扑上去,抓着他的肩膀来回查看,“我儿,公主可对你做什么了?”
“爹,你怎么了?”陈锐看向一旁身姿袅娜,嘴角含笑的长公主,圆润的胖脸一红,“殿下,殿下她性情和善,待我很好,还留我在宫里用早膳……”
四周很诡异的沉默一瞬,毕竟没有人会把性情和善这个词和长公主联系在一起。
李怀熙及时换上和煦的笑容,颇为大度的开口:“昨夜之事,陈小大人所言不过是醉话,本宫自不会放在心上,只不过……”
陈瑞和陈道璋齐齐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李怀熙陡然变了脸色,细眉微挑,凌厉的凤眼看向陈锐,“听闻小陈大人前些日子,仗势欺辱了一位姑娘,不知此事是真还是假?”
陈锐方才得意洋洋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拉着陈道璋的衣袖,唇齿不断打颤,“爹,怎么办,她怎么会知——”
“我这小儿不过酒后胡言几句,长公主又何必出言污蔑,非要将他置于死地!”陈道璋急急开口打断他的话,心中又气又恼。
这混账小儿当初醉酒酿下大祸,强抢了一位良家妇女,此事他费了多少精力才堪堪摆平,长公主又是从何得知的?
如今群臣在场,此事一旦闹大便全无回旋的余地,陈道璋咬牙道:“我儿如何,老臣心中自然清楚,断然不会做出这种恶事!”
“这么说,倒是本宫出言污蔑了?”怀熙嗤笑一声,懒得同他多费口舌,看向秋白:“人可找到了?”
秋白还未开口。便远远听见一声清亮的女声响起:“殿下,人已经给你带来了!”
高亢的声音惊起檐上的几只观音燕,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穿黑色劲裝的少女抱着胳膊大步而来,身后跟着一位衣着朴实,老实巴交的男人。
这男人何曾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目光却看见陈道璋父子二人,原本瑟缩的神情更是慌乱,条件反射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带着哭腔的声音越发哀戚:“大人,求求你了,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我们再不敢报官生事了,求大人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他额头撞在冷冰冰的青砖地上,很快渗出血来,七尺高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大人,您再逼下去,我家娘子可就活不成了啊。”
陈道璋父子脸色一瞬间变得灰白,周遭官员面面相觑,悄声议论起来。
怀熙的目光却长久的落在黑衣女子身上,看得有些出神。
真好啊……她的丹阳总算又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了。
她垂下头,默不作声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再次抬头时,眼尾处只剩下一点不易觉察的红痕。
她走到男人面前,“本宫乃庆朝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