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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查理往椅背上一靠,显出惬意的神情。他指了指自己的脸。&ot;我敢说,你想不到我以前是在拳击场靠拳艺吃饭的吧。&ot;他咧嘴笑了笑。&ot;大多数时候,我只是给别人当练习对手--新秀们练拳击的吊袋。趁着脑子还没给打坏,至少还没完全给打坏的时候,我很明智地退出了拳击场。之后,我成了个半职业性的橄榄球运动员。跟你说,这于身体上也轻松不到哪儿去。不过,至少你还能戴上防护帽和护垫。我向来长于运动,而且说真的,倒也喜欢以此谋生。&ot;

&ot;你看上去真硬朗。&ot;

查理拍了拍他结实的腹部。&ot;对于一个将近五十四的人来说算不错了。不管怎么说吧,打完橄榄球之后,我当了一阵子教练,结了婚,漂来荡去的,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你知道吗?&ot;

露安说:&ot;这种感觉我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ot;

&ot;后来,我的生活来了个大转折。&ot;他顿了一下,碾灭烟头,随即又点上一支。

露安趁这当儿将莉萨放回到童车里。&ot;你做什么了?&ot;

&ot;我当了一阵子美国政府的座上宾。&ot;露安好奇地望着他,没明白他的意思。&ot;我进了联邦监狱,露安。&ot;

她露出惊异的神色。&ot;你看上去不像那种人,查理。&ot;

他大笑。&ot;我也说不清楚。再说,那里面服刑的人也有很多很多种,露安,这一点我可以告诉你。&ot;

&ot;那你干了什么?&ot;

&ot;逃避个人所得税。或者,我想,他们称之为欺骗,至少起诉人是这么说的。他没说错。我想我是烦了交税了。从来就没有足够的钱糊口,更别提还要交一大部分给政府了。&ot;他将头发往后捋了捋。&ot;为了这点小过错,我付出了3年的光阴,婚姻也破裂了。&ot;&ot;我很遗憾,查理。&ot;

他耸耸肩。&ot;或许这对我倒是件大好事,说真的。我和一帮白领犯人一起,关在施行最低程度防范的牢房里,所以我不用时刻担心有人砍掉我的脑袋。我上了一些课程,开始考虑这辈子究竟想干点什么了。实际上,在里面,只有一件事对我来说不好。&ot;他举起香烟。&ot;进监狱前我从没抽过烟。在里面,差不多人人都抽。我出来后,终于戒了烟。戒了很长时间。但6个月前重新又抽上了。真见鬼。怎么说呢,出狱后,我替我的律师工作,算是个内部事务调查员吧。他知道我是个老实可靠的人,虽说坐过牢。况且,在社会经济阶层中,我上上下下认识很多人,不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也就是说门路很广。再者,我在监狱里很是学了些东西。说起学东西,那可是每人的知识都有&ot;教授&ot;般的人教你,从骗保险到汽车偷盗拆卖。这一经历帮了我大忙,我跳槽进了家诉讼公司。是份挺不错的工作,我也喜欢那活儿。&ot;

&ot;那你怎么跟杰克逊先生挂上钩的?&ot;

这时候,查理看上去不那么自在了。&ot;说起来是他有一天正好打来电话,而我又遇上了一点小麻烦。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当时仍处在假释期间,这就够我进去待上一阵子的。他主动提出帮我摆脱困境,我就接受了他的帮助。&ot;

&ot;跟我差不多,&ot;露安说,话语里带点尖刻,&ot;他的帮助着实让人难以拒绝。&ot;

他瞥了她露安,目光突然变得消沉起来。&ot;是的。&ot;他草草地说。

她坐到床沿上,忽然脱口说道:&ot;我这辈子从没做过欺骗的事,查理。&ot;

查理猛吸了一口烟,接着掐灭烟头。&ot;我想,这得看你怎么看待这问题了。&ot;

&ot;怎么说?&ot;

&ot;噢,你要是想一下就明白了。有些人从其他方面看,算得上善良、诚实、勤劳,可他们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在欺骗。有些人在大事情上,而大多数人是在小问题上。人们偷税漏税,或者,压根儿就不交税,就像我。或者,别人算错了账,他们也不退回多给的钱。善意的小谎言,几乎天天都有,人们都不用考虑,有时候只不过是为了能轻松地度过一天,免得发疯。再就是大事情上的欺骗:男人和女人始终都在偷情。这种事情我知道的多了。我想我的前妻跟人私通是专业水平。&ot;

&ot;这苦衷,我也领教过一点。&ot;露安平静地说。

查理目不转睛地望着她。&ot;我只能说真是他妈的狗娘养的。不管怎么说,这种事一辈子都叫人凄惶。&ot;

&ot;但总抵不上价值5000万美元的欺骗吧。&ot;

&ot;也许不好以金钱来衡量,不能。但我倒情愿领受一次大欺骗,免得让成百上千的小欺小诈最终将你消磨空了,叫你变得一点儿也不像你自己。&ot;

露安抱起双臂,打了个战栗。

他端详了她一会儿,接着又低头看了一眼客房服务的菜单。&ot;我来叫晚餐。你吃鱼吗?&ot;

露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查理打电话叫了晚饭。

随后,他从烟盒里又弹出一支烟,点上。&ot;嗨,我知道没有哪一个能够拒绝这样的好事。就我看来,拒绝才真是愚蠢呢。&ot;他顿了顿,玩弄着打火机。&ot;从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你也许能够赎救自己,至少在你自己的眼里看来。倒不是说你真需要什么赎救。&ot;

她抬头注视着他。&ot;我怎样才能做到呢?&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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