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盆腾腾冒着热气,屋子里布满了顾青初泡澡的花香味,湿漉漉的潮气像无根的线缠绕着元锦沛的思绪。
他眼下是进退两难,本意过来探讨白日云喜楼起火一事,若是白日大张旗鼓来探望,俩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故此元锦沛谁都没吩咐,趁夜独自来了宁良候府。
好巧不巧,翻窗而进撞到了顾青初洗澡的场景。
一开始没找准机会现身,现在更不方便说话了。
屏风后的纤纤玉手扬起,拿起了挂在上面的朱砂色肚兜,元锦沛目光扫过,视力极好的他清晰看到顾青初倒影在屏风上的身体曲线,让人心口有些发热。
太多人打着各种旗号送他各色女子,身材面容姣好的比比皆是,他一个都没收,那些在他面前或搔首弄姿、或气质清冷的女子所带来的感觉,不如他去杀个人来得爽利,在他心里掀不起一点波澜。
而今,只是顾青初一方倩影,便让他这般反常。
元锦沛抬手覆上胸口,这里跳得厉害。
非礼勿视,他不该看,但他从未承认自己是个君子,且也移不开视线。
天气虽然转凉,但因顾青初畏寒,玉镯点了暖炉,屋子里温度高些,所以顾青初身着肚兜,外身只披了一层薄蚕纱衣。
这还是当年顾青初立功先后赏赐的,此衣贴肤冬暖夏凉,顾青初爱极。
她从屏风后走出坐到梳妆镜前,女子皆爱美,顾青初先是涂了自制的珠露,然后拿着绵巾一点点擦着湿发。
薄如蝉翼的蚕纱下,隐隐约约能看得到里面朱砂色的小衣和肤如凝脂的玉肌,背对元锦沛方向而坐的顾青初腰间盈盈一握,臀部挺翘浑圆……
元锦沛闭上了眼,整个人如坠入火炉一般燥热,忍着不去看,脑中却自动回放着刚看到的“景色”。
额间沁出薄汗,口干舌燥,他的呼吸乱了。
——嗖!
突然一根发簪飞来,元锦沛反应敏锐,迅速闪开,银簪入木一寸深,若不是躲得及时,这根银簪入得便是元锦沛的咽喉。
另一边顾青初已经闪身到屏风后,她套上外衣手中持着软剑,做足了防备杀敌的架势。
在顾青初走出屏风后,元锦沛便清缓了呼吸归纳,防止对方发现他,奈何美人出浴的画面太具有冲击性,饶是不近女色的元锦沛也粗了呼吸。
几息之间被顾青初捕捉到,发现房中有人的顾青初并没有声张,她对外还是病重昏迷的人。
出其不意的甩出簪子,被对方躲了过去,显然来人武功不低,顾青初心下忌惮,一手拿着软剑,另一只手缓缓拿起旁边的银针暗器准备随时出手。
来的时候元锦沛是抱着和顾青初谈话的态度来的,压根没想要隐瞒身份,什么夜行服蒙面之类的半分没做。
他仅换了身黑色的便装就来了。
这般被发现了身份,若是做了乔装直接跑了即可,可现在只要他露出面,不管背面侧面,顾青初绝对能够认出他来。
元锦沛突然发现理亏心虚这种情绪,总能出现在顾青初面前。
“是我。”嗓音低沉暗哑,元锦沛的眸色幽深的从柱子后走了出来。
顾青初一愣,眉头蹙起深吸口气厉色道:“元大人当我宁良候府是自己府邸,说来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