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爷子这么大张旗鼓地办寿宴,其实是为了他。
祁醒吸了吸鼻子,有点感动。
不过这种感动没有维持太久,等到寿宴开场,他跟着忙前忙后招呼客人,重复接受惊讶、羡慕、恭维各种目光的洗礼,感动变成了麻木,最终演化为不耐烦。
但再不耐烦,他也得按捺性子,端着笑脸陪陈老迎来送往,敬酒或被敬酒。
“这小子小时候就皮,在我这里上树掏鸟蛋、下水摸鱼,还祸祸我花心思养的花,气得我打他屁股,现在长大了虽然还是咋咋呼呼的,聪明倒也聪明,才大学毕业已经跟着他爸在公司里做事,还能自己扛项目了。”
陈老笑眯眯地跟一群老家伙们介绍祁醒,先抑后扬,既让人知道他这个干孙子不是半路来的,是他从小就养着的跟亲孙子没什么两样,又暗示了祁醒将来会接手祁荣华的生意,他的面子以后就是祁醒的面子。
祁醒尴尬赔笑,能不能不要说他小时候这些三瓜两枣的糗事啊?
周围一片笑声,纷纷跟着说好听的话恭维祁醒。
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吧,陈老今天来这么一出,以后在这淮城里,谁还敢说祁荣华是不入流的暴发户?至少人家会生儿子!
就连祁荣华两口子有意躲去一边,围过来寒暄套近乎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叶行洲也来了,过来和陈老敬酒正听到这句,目光转向祁醒,跟着恭维了他一句:“祁少人挺有意思的。”
他说话时视线微微偏移往下,好似在祁醒腰臀部流连了一圈,并不明显,大概只有被他盯着的本尊注意到了。
祁醒默默翻白眼,他怀疑这个禽兽只听到了“打屁股”那三个字,又在意淫他。
叶行洲手中酒杯伸过来,扬眉看着他。
被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还有笑容满面的陈老在身边,祁醒再不情愿,还是马马虎虎抬手,跟他碰了一下杯。
心里少不了咒骂叶行洲两句,这人才半个月就又人模狗样、生龙活虎了,怎么就没把他脚给直接扭瘸了呢。
之后陈老带着他继续去跟其他客人寒暄,祁醒视线随意扫过,在人群里看到了挺久没见的林知年。
林知年今天是跟他二叔一起来的,看到陈老身边围的人少了些,那位林二叔立刻带了林知年过来敬酒。
祁醒对这林二叔没什么好感,懒得听他跟老爷子说的那些废话,视线落向林知年。
林知年的神情有些疲惫,大概是这段时间忙着跑全国巡回画展比较累,今天来这个场合显然也不太情愿。
祁醒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人,他看到这位林老师还是有点心痒,但心痒归心痒,一想到叶行洲做的好事,又觉得没脸,也不知道现在林知年会怎么看他,实在太丢人了。
“林老师的画展办得怎么样了?”祁醒主动搭话。
林知年打起精神来应付他:“昨天刚回来,已经跑了三站,还有四站,年底之前应该能全部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