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子里刚把李大壮的兄弟媳妇儿吓到,这掉头功夫,李大壮就找上门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冯琳心里明白,转了转眼珠就笑了。
“李大叔找我什么事?”冯琳不等李大壮说话,又话锋一转,“先别在门口站着,有什么事还是屋里说吧。”
李大壮这次没推辞,点点头就进了门。
冯琳想了想,决定让李大壮等一等,先把这几个小家伙送回去再说。
“李大叔你里边坐,我爸妈都在家里,我把果果他们送去回先。”
冯琳说完就要走,却被李大壮叫住了。
“还是等一下吧,就问两句话,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听他这么说,冯琳就知道李大壮还想从几个小的身上打听点消息了,拒绝太过反而显得心虚,干脆就应了下来,哄着几个小孩儿走了回去。招呼李大壮随意坐,又把小孩儿安置到沙发上坐着,为了让他们顽皮吵闹,还特地又去厨房切了盘水果端出来,给李大壮倒了杯水,这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李大叔想问什么?”冯琳看着李大壮明显苍老了很多的面容,问道。
李大壮还没说话,冯爸就擦着手走了过来,在冯琳身边一坐,半开玩笑的道,“李兄弟,你这突然这么郑重的找我们家琳子,不会是这妮子给你闯了什么祸事吧?”
“不不不,冯大哥你别误会,我找冯琳没别的事,就是……”李大壮看了看冯琳,“我就是,听我那嫂子说,她经过巷子的时候,听到有个小孩儿在喊李钊哥哥,当时就瞥到琳子在,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知道琳子不是……嗯,前段时间还抓鬼驱邪么,我就想说,那个……”
李大壮局促的看看对面的父女俩,语无伦次,说了半天也没表达出个意思来。
冯琳反而放心了,眼珠一转便道,“我们在巷子的时候好像是听到有人喊鬼来着,不会就是陈姨吧?”
“啊。”李大壮愣愣的搓了搓手,“你看到了,哎,她给吓得不轻,整个脸青惨白的,冯琳啊,你能跟叔说句实话么,你真的能看到李钊的鬼魂?”
“这种话都是蒙人的,你还真信啊?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真的能看到鬼魂嘛。”冯琳打着哈哈。
“但是,我嫂子说,有小孩儿喊李钊哥哥,还说有瞥到你身边站着个……”
“哎,你说他啊。”冯琳笑道,“他是我朋友的弟弟,外地人来着,人生地不熟,我朋友也忙,就托我带他半天,我回家他就被我朋友派来的人给接走了,不过长得的确和李钊挺像的,就鼻子到下巴这一截,不过明摆着不是啊,李钊不是都过世有段时间了吗?”
“可是……”
“不信你问他们几个。”冯琳干脆指了指沙发上玩闹的几个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甜甜第一个举手,“我看到了,那小哥哥真的跟李钊哥哥长得好像啊,我还给认错了,不过他脸太白了,都没什么表情,没李钊哥哥好看。”
甜甜一说,其他几个小屁孩儿也跟着举手。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这样一来,李大壮反而不会怀疑了,信了冯琳的同时,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哀伤失落。
“李大叔,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很理解你丧子之痛的心情,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还要生活对不对,你们这样意志消沉,李钊泉下有知,也会不安息的。”看李大壮这样子,冯琳也很难过,李钊的确就在自己身边呢,可阴阳有别,她却不能让他们相见,想到这,不禁叹了口气。
“是啊李兄弟,这日子再艰难还是要过的啊,你是一家之主,你不振作起来挑大梁难道还指望妇道人家啊,没事的时候别一个人闷着瞎想,两口子去茶馆喝喝茶搓搓麻将,心情放宽了,这日子也没什么艰难的。”冯爸也帮忙劝。
李大壮低着头不说话,右手拇指却总忍不住用力的掐左手虎口穴,这是个小动作,但是一看就知道他正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冯爸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外人三言两语就劝得通的,拍了拍李大壮的肩膀,顺手递了根烟过去。
李大壮接了,却摆手没让冯爸给点上,就别在耳朵上,依旧沉默的低着头。
这时冯妈正好出来,看到李大壮一愣,“哟,李兄弟在啊?”
“冯大嫂。”李大壮抬起头给冯妈打招呼,眼里闪烁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