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冷漠以待。今日你们高堂巧笑,但愿来日,不会在污泥里痛哭。
她低声道,“婚姻大事,但凭父母做主。”
江宏如何看不出来越英是故意刁难,又看江蓠如此乖巧,一直跪着,还害怕得不敢抬头,当即对江蓠更加歉疚、怜爱,对越英越加不满,主动道,“婚姻大事也急不得,既已见过礼,蓠儿便起来罢。”
越英也挑不出江蓠的错处,坐着默不吭声。
“谢父亲。”江蓠再拜,起身时故意跄踉了一下。
江宏扶了她一把,知道她是跪久了腿麻,对越英的抱怨又多了一分。
江敏嘲笑道,“就这么一会儿腿就不行了?不是说乡下姑娘皮糙肉厚么,别是装的罢?”
江宏训斥她,“如何与姐姐说话的?放肆!”
江宏虽已卸甲多年,但身上杀伐之气仍在,江敏有几分怕他,不敢再说,只噘嘴,不满,“哼!”
江蓠冷眼旁观,平静道,“早年上山采草药伤了腿,所以不便久跪,是我失仪。”
江宏见江蓠气质娴静,礼仪周全,愈加对她另眼相待,又听她说伤了腿,心下愈加痛惜,下决心以后要好好弥补江蓠。
“既然腿受伤不便,日后便免了大礼,”他还注意到了江蓠话里的另一点,“你曾上山采草药?”
“正是,”江蓠点头,“从八岁起,我便跟随一个老大夫学医。”
因为此前打听过江蓠的基本情况,所以这件事江宏已经知晓。作为天子脚下位高权重的侯爷,江宏也有自己的成见,并不信任乡野村医,也并不把江蓠的医术放在心上。
江蓠也知这一点,所以故意提起,好让他多记一遍。不止他,江蓠也希望更多的人记住这一点。毕竟日后,她可是要靠自己的医术,重新布局改写人生。
江宏随口道,“蓠儿这一身本事,当得起我的女儿。”
江蓠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皮毛功夫而已,谢父亲夸奖。”
江敏在一旁冷哼,越英的眉头拧出了深深的纹路。江蓠眼角瞥见二人不快,笑容这才真心了几分。
江宏又解释,“你还有一个弟弟瑞儿,因在城北大营中历练,未有回来见你。”
江瑞么?江蓠心里掠过些许想法,面上淡淡点头,“弟弟着实辛苦。”
江宏也不指望越英出面,亲自向江蓠介绍府中下人。重生的江蓠自然认识,反应冷淡。
随后江宏送江蓠回房安顿。住了长公主的侯府巍峨奢华,处处雕梁画栋,回廊曲折蜿蜒,廊檐下的琉璃宫灯在凌冽的风里,摇晃出小片潋滟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