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意扶着膝盖蹲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顾清风过来找她的时候,皱着眉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把她放在乔治办公室的椅子上,半跪下来给她的膝盖用酒精消毒,用纱布包扎。
温予意的膝盖上有很丑陋的伤疤,是她当年去求顾久成的时候,顾久成每次都刻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让她跪着。
顾清风的动作很轻,心里发疼,他看着没有生机的温予意,喃喃自语:“只是想让你们两个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
顾清风眼睛发酸,暗骂一句这消毒水太辣眼睛。
温予意低头,语调微颤:“八哥,我不懂。。。。。”
顾清风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长长叹了一口气:“阿辞花了很多钱买了一座孤岛。。。。。。”
说是地理位置很独特的孤岛,他没去过,只知道回不来的那几年里,顾宴辞一有空就飞那座岛。
“他给我拍了照,起初一片荒芜的孤岛,后来慢慢的,长满了向日葵。”
顾宴辞亲手,把荒芜的孤岛种成向阳而生的花园。
“那座岛是希望,他说他会在那里和你求婚。”
在那里求婚,在那里同住,也会在那里长眠。
“可惜没人知道,你对向日葵过敏。”
几乎等同于,顾宴辞种下的一朵朵希望,最终成了一枚枚利箭,万箭穿心,将他那颗充满期翼的心,伤的千疮百孔。
温予意阖上干涩的双眼,埋头不说话。
晚些时候,乔治一身白大褂回到办公室里,他站在门边,心事浮沉,眼里有道不明的情绪。
“洗完胃,再观察一段时间,没事的话就可以走了。”
温予意指尖动了动,睁开眼:“他为什么会吃药?”
乔治和顾清风对视一眼,坐在办公椅前,他语气清淡:“超忆症。。。。。。。”
“乔治。”顾清风冷声喊了他的名字。
乔治抿唇,往椅背上靠,把那些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换了套说辞:“遗忘是人类缓解巨大痛苦的唯一方式,而具有超忆症的人,没有遗忘的能力。”
“他们把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能具体到任何一个细节。”
乔治目光上移,视线停在温予意的脸上,两人对视,他缓缓开口:“也就是说,在D国的这些年,九爷凭着超忆症,无限放大对温小姐的喜欢和想念,不间断的回忆过去,脑海中的影像越是清晰无比,分别的痛苦则会愈发明显,压到顾九爷喘不过气来。”
从而,引发出其它的并发症。
顾宴辞是乔治接触到的,最刺手的病人。
而他,并不肯接受治疗。
乔治能见到顾宴辞老实吃药的大概也就这一次了,一回把半年的量给吃光了。
异于常人,挺牛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