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上海某大学附属医院的牙科门诊门外,头戴小红帽的小芳正鬼鬼祟祟得背贴着墙面,和两个‘群演’低声交流着。
两个‘群演’手里都拿着崭新的挂号本,眼睛眨也不眨得和小芳交代着下面的进程,往来的医生护士瞧见了,也只当是几个病友在交流患病心得。
群演康少是小芳一手提□□的核心兼职人手,由于本身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一般都能随叫随到,是从来“只会晚退不会晚到”的劳模。团队里的人物分析专员大方同志曾犀利评价过康少这个人,说他敬业不是出于撮合男一和女一走到一块儿,而是纯粹为了骗人得到喜悦感和满足感。因为对他康少而言,他演的都是戏,耍的都是别人。而对于男一或者女一而言,没有摄像头的戏不是戏,是人生。
另外一个群演山姑是自己人。背景熟,档案全,曾是lovepursuer第二代领导人浣溪沙服务过的女一号。自从团队成功帮她嫁入豪门了之后,不知是为了报答还是为了心安,山姑自愿充当了团队的群演。平日里除了美容购物,大半时间都会花在lovepursuer的群演事业上。
两人都是深谙行情的老手,昨天晚上接了剧本之后就下足了功夫。一大早跑到医院里面和小芳接了头,剧本一字不落得重复了一遍。小芳满意得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医院门口,示意她在那儿等他俩的好消息。
康少是第一个行动的,去洗手间将自己身上阿玛尼的防水风衣脱掉,从随身携带的运动包里掏出了一身呢绒大衣套上,又戴上一次性口罩,边走边咳嗦着,最后走到了男一号所在的牙科问诊间。
扭开门把手,康少一改自己在外的风流模样,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很有礼貌得打招呼:“医生,你好!”
落座在办公桌后的是一个干净斯文模样的年轻医生,一双淡眉可见人急躁,听见人问好也浅笑着点头回礼,想来脾气也好。桌上的东西杂而不乱,一张张回执单整齐划一得排放在玻璃面上,可见是有些洁癖的。
康少不由不佩服老油条大方的分析能力,从来不走现场的他每次都能洞若观火。不过思索归思索,康少还得干活。眨了眨眼睛,将自己手上的挂号本递了过去,康少摘下了口罩道:“医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一早起来牙有点酸。会不会是我长了蛀牙啊?”
温和的男一号“嗯”了一声,不骄不躁道:“嗯,不排除蛀牙的可能,但你年龄在这里,蛀牙的概率比较小。来,张大嘴,我先看一看。”
没办法,演戏要演到位。康少张开嘴,对着温和的男一号排放了一嘴的啤酒味。
男一号之所以被女一号爱得走火入魔,除了长得斯斯文文之外,性格温柔、为人温和乃是他身上最大的优点。被人薰了一脸的隔夜啤酒,正常人都会操戈大爷或者操戈母亲什么的,但人家男一号就是温和得出类拔萃,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细心而且认真得研究着康少的口腔内部结构。
研究到康少嘴都快合不拢的时候,男一号才微微点头道:“你没有蛀牙,如果只是觉得酸的话,有可能是气温骤降你染了寒。”
说完就抽出自己大褂口袋里的笔,在挂号本上写起病因。
康少瞬间觉得挺惭愧的,张口想感谢几句的,又听男一号续道:“牙床最里面还有一颗半萌的恒牙,你要小心,如果平日里不注重口腔卫生的话,这颗恒牙会长出来变成智齿的。到时候,就不是酸痛这么简单了。”
“。。。。。。我马上回去刷牙!”康少捂住了牙,幸亏今天来看一下啊。要不然以后长了智齿他就没法出来混啦。
康少连连感谢了男一号他本人,他的敬业和他的负责,他的悬壶济世和他的妙手回春,一直谢到要走出诊室大门了,康少才恍恍惚惚察觉出自己好像不是来看牙的。
可剧本都演到了这里。。。。。。康少灵机一动,拿起挂号本在大腿上一敲,明为夸赞实则诋毁女配道:“如果咱医院每个大夫都像您这样好就完美了。您是不知道,楼上那个泌尿科的女大夫,我勒个去,每次看我兄弟都一把手抓着不放,非要看个天荒地老出来,都看得我尴尬死了。”
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一号愣了愣,眉头不自知得皱了起来,向他确认道:“女大夫?”
康少心里一乐,不错,剧本终于走上正轨了。装出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康少悄悄回复男一号:“是的啊,就是那个姓吕的女大夫,下手可没轻没重的了。”
男一号听完了这句话,一贯温和的脸上也染上了阴霾。康少知趣得说了声“拜拜”,急忙捎上门就走了。
天知道如果不快点走,男一号天使上身带他去楼上和女配对质怎么办。干lovepursuer这一行的,聪明能干很重要,跑得快,哼,最重要。
那边在二楼公干的山姑就要老练许多,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直接闯进了泌尿科的问诊间。
原本山姑的初稿也是打着看病的幌子进去和女配“交流交流”的。可是泌尿这科看起来又是验尿又事验血的,山姑嫌麻烦,索性改了剧本,自己找了个搭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