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上周给我打电话,通知家长,说你刚入校就打架。”廖程明站到伏城身后,也不能算是抽,但确实打了一下。
伏城皱了下眉毛。“是他们打我。”
“他们打你?”廖程明反问,条条戒印落在少年肩胛上,“你爸爸教没教过你,习武的第一条是什么?”
伏城忍着。“仁。”
“是,你这叫仁吗?”廖程明苦口婆心,“学武术,等于比旁人多了伤人的武器,第一个字就是仁!不欺凌弱小,不助纣为虐,放在学校就是不能打架。比你弱的,你动手把人家打坏,比你强的,他们把你打坏,我对得起你爸爸吗?”
“我知道错了。”伏城是疼怕了,“以后不打。”
“仁后才是义,是公正!你学这么多年武术,道理都学哪儿去了?”廖程明按班规来,不多不少往下打,“再后才是忠勇,忠于信念,勇则是勇敢。你倒好,仁义忘了个痛快,就记住勇了。”
50下,伏城咬着牙。
“只知道勇又会打架,迟早要出大事,那叫武夫!”
“记住了。”伏城大喘气,疼得炸妈。
最后廖程明慢慢放下戒条,绕到太师椅。墙上挂着的正字是伏家班拿回来的,没舍得放在院子里落灰。
“你老实说,转校是不是找蒋白去了?”廖程明突然问。
伏城身子一晃。“师叔你知道啊?”
“你能瞒到什么时候?”廖程明坐下,“听我一句话,他都不记得你了,别去招惹,你和他缘分浅。往后师叔给你打点,帮你找更好的狮尾搭档。”
“用不着。”伏城倔起来不饶人。
“你要他,他记得你吗?”廖程明一拍案面,“人家一家子都不想记得你!你看看周围,能拿出什么来,让你师哥相信他认识你?”
伏城擦了擦脸,刚吃过的冰棍全变成汗珠,锁骨底下的钉帽亮得像冰。他停了一下,不是哽咽,倒像下了决心,再开口声音是执迷不悟。
“他能记起来我,我就告诉他我也没忘。”伏城看着香炉,“他要是记不起来,等他和别的女生大婚办红事,我亲自扛狮头,出喜狮,开路过盆舔喜床,爬9米塔点鞭炮。盼他蒋白一辈子婚姻美满,儿孙满堂。”
廖程明还想再说,又没法说了,孩子什么都懂,只是满身浑然天成的倔劲儿。他缓一缓拉伏城起来:“吃饭,吃饭去。”
一站直,伏城才疼狠,委委屈屈跟着师叔吃晚饭,一声不吭闹脾气,嫌师叔把自己给打了。
“青梅蘸盐,你这是给自己买还是给我买?”廖程明也没哄他,喝一小盅白酒。
满桌都是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