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只能呆在山下的人,更是疯狂,如过江之鲫,蜂拥而至,密密麻麻地向山上攀附。从远处看去,像是七彩的蚂蚁一样。
愿意去细致思考为什么的人很少,而能不被登向更高处诱惑谨慎思考的人便更是少。所以,不管是哪个方位,不管是散修还是有组织的门牌弟子,都一股脑地往上爬,他们不想其他,只想这是机会,是难得的锤炼神魂的机会。大多数人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都是一样的想法,与其在看不见的风险之前踟躇,不如鼓起勇气登高。
一心向往高处的人,没有余力去留意路边的景色。所以,几乎没有人发现渡劫山三面,从山脚到山峰,沿路上去,每隔着一段路就有气息微弱的符文在颤动。他们只想上山,让神魂得到更多的锤炼。
州马城,高楼上。
南寺堂洺凝眉眺望。他自是能把渡劫山发生着的一切收入眼底。
“梁鼓的声音。钟家要做大事啊,柳易冬……不愧是你柳易冬,有胆魄,指不定,你还真的可以捅破那一层壁垒。”
……
州马城方位的渡劫山山脚,酒鬼唐观毫无精气神儿地倚躺在一旁,见众人争先恐后地登山。
“疯了,全都疯了……”
所有人见他是疯子,他见所有人是疯子。
……
渡劫山山峰的一处。这里环绕着云雾,显得很是朦胧。云雾之间,是一老一少。
“听雨,梁鼓已响,你我加速,迅速与家主他们汇合,天时地利人和,成败在此一举!”
“是!”
……
渡劫山山峰的另一处,原本艰难朝着山顶移动的屠安定听见梁鼓之声,顿时大骇。
“居然是梁鼓,柳易冬她居然把梁鼓都搬来了!她要做什么!疯了吗!”
然后,他果断放弃继续登山,而是大放神魂,四处寻找梁鼓作响之地。
……
梁鼓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敲响,厚重沉闷……不如一般的鼓那般有气势,这梁鼓所传出的声音未有不知几何的重量与让人心烦的沉闷。它的声音没有朝着所在位置的上面传去,也传不上去,而是以覆盖一般的形式包裹着渡劫山整个山体而下,冲击渡劫山的威势。
身穿女性云甲的柳易冬,束起了长发,神情凝然,一掌又一掌,拍打在悬浮着的庞大的灿金大鼓上。
每一次作响都冲散萦绕在这里的云雾,然后云雾又迅速弥漫上来。
远处,萧无涯双目含着蓝色光彩,立正身子,望着山下,嘴里大喊:
“角成之位,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符文全部点亮!”
“朽成之位,一万三千三百三十三道符文全部点亮!”
“昐成之位,一万二千一百一十一道符文全部点亮!”
“梁鼓结符,以开天之势!”
“以渡劫山为烘炉,使百兵之势,借角朽昐星位,作天工,持熔炼之物,催神以往!”
一番话语喊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
然后,便见天上,星辰之力洒落。即便是白天,也能见到那粗壮如龙的光柱,遥遥从天际而来,尽数落在渡劫山山峰,映照在梁鼓之上。
柳易冬收手,眉目凝神,脱去那成熟女人的风情万种,尽是肃杀与凛然。
“天时地利,只待听雨上来了。”她一眼朝山下望去,见众人如过江之鲫。
“茂典呢?”
柳易冬凝眉,一步跨出,瞬间消失在这里,然后重重落在山峰的另一处。落在钟茂典面前。
钟茂典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一手提起来,再次踏出一步,眨眼之间又回到先前的位置。
然后,她根本不同钟茂典解释什么,冷硬地说:“我纵容你太多次了,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钟茂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又被这所谓的母亲限制了自由,正当他想激烈反驳,柳易冬打断他,“这次过后,我告诉你她在哪儿。”
钟茂典身体一僵,如遭雷击,颤抖地说:“你知道她还活着!知道她在哪!”
柳易冬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为什么会知道她还活着,又为什么会得到她残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