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屿平静地说:“今天我其实不该带你去,但当我回到那里时,你在我身边,可能是我唯一能给当年自己的交待。”
车里安静了会儿,雁椿说:“你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荆寒屿问:“你以为是别的事?”
“嗯。”
雁椿现在心里很酸,“他们拿屿为威胁你。
商业上的东西我懂得很少,但我看得出这次是个很大的难关,李江炀他们都很着急,索尚太庞大了……”
荆寒屿忽然笑了,“不至于。”
雁椿还是不放心,“如果索尚硬吃屿为,我们怎么办?”
他没有说“你们”,荆寒屿挑了下眉,“李斌奇是个聪明人。
你知道聪明的定义是什么吗?”
雁椿接不上这个哑谜,想了想说:“高智商、高情商、高创造力?”
荆寒屿摇头,“是看清自我。
贺竞林、荆飞雄、李斌奇,在今年年初时还互相制衡,李斌奇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现在已经是李斌奇一家独大了。”
雁椿说:“那是因为荆杀了贺。”
“凶案只是表象,以荆飞雄的狂妄自大,和贺竞林的偷奸取滑,栽跟头是迟早的事。”
荆寒屿冷锐地分析着自己的表兄堂兄们,“李斌奇聪明在他能够看清自己。”
刚才在老宅,雁椿觉得荆寒屿只是在庞大的资本面前强撑,此时终于在荆寒屿的话里品出胸有成竹。
不过仍是不知道荆寒屿要怎么化解危机。
“李斌奇的这种聪明,连荆重言都赶不上。”
荆寒屿继续道:“他到现在还觉得是在利用李斌奇,但李斌奇早就吸着他的血成长到他控制不了的地步。
而且他已经老了,索尚有些势力正在蠢蠢欲动。
他压不住。”
雁椿问:“你想和李斌奇合作?”
荆寒屿说:“他已经向我传递了合作的意图。”
雁椿搞不懂这些弯弯绕,索性不打听了,但他听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荆寒屿也许是利用这次危机,回索尚做些什么。
“你想拿回索尚吗?”
荆寒屿并不避讳,“是。”
“可是……”雁椿说:“你说你从来不想继承索尚。”
车已经开到市中心的购物中心,停在车位上,荆寒屿侧过身来,“人在年少的时候会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奢望,长大了才会发现,人生大部分时候是身不由己。”
他的声音太低沉了,看向雁椿的目光又很专注,雁椿仿佛被拉入那一汪黑沉寂静的世界。
“如果把索尚比作怪物,那我不去主宰它,它就会主宰我,主宰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