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殿中人都愣在当场,尤其是太子,咬着牙质问南宫玥:“你不是说段世子才是明月会总舵主吗?”
段羽突然从朝臣里窜出来,边整理官服边说:“殿下,不好意思,骗了你,我只是他的小弟!不这么说,你怎么会把盐铁经营的令牌给我!又怎会让我接手钱粮官!”
太子又是激动一扑,段羽立马叫道:“阿成,你能不能用点力,别让他和疯狗一样!”
阿成直接塞住了太子嘴巴,“这回咬不到你了。”
李卫将柳夫人踢了一脚,“让你招供,别说些有的没的!”
柳夫人闭了闭眼,终于将一些尘封过往翻了出来。
“我嫁入柳家之后,被柳南春逼着研制各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若不照做,他就会对孩子和我进行打骂,虐待,他还买通了太医院李太医,想方设法的把这些毒药下到大皇子药里,就算是医术精湛的太医们联合诊治,也无法发觉怪异之处,此毒经年累月才会达到毒发条件,虽然大皇子后来起了疑心,将李太医处置,但毒已深入内里,即使他不谋反获罪,也活不过两年。”
庆帝觉得心痛至极,他觉得这是一场梦,是一场自己昏厥后内心最恐惧的噩梦,地上亲人的鲜血让他觉得刺眼,他喃喃问道:“二皇子知道吗?”
柳夫人浅浅点了点头,“当然。还有那年,鲁洞之进贡的三元红丹最后一颗需要经过太医院检审,二皇子负责运送,柳南春打着我的旗号去太医院找哥哥,趁哥哥说话的空档,二皇子换了丹药,所以,陛下,您当年所犯头风,皆因这粒掉包的毒红丹,若不是之前服下鲁洞之那两粒红丹做底,这粒毒药应该当时就能要了您的命。”
庆帝声浑身发抖,强撑着下了床,被李德全搀扶着才走到泪流满面的二皇子面前,扯掉他口中布巾问道:“你要弑父夺位?六年前就想这么做了吗?”
二皇子哭着摇头,害怕的快要发疯,竟然尿湿了裤子,“父皇,救我!我不想死!”
庆帝看向伤心欲绝的淑贵妃,缓缓摇头,“都是喂不熟的狗!”
淑贵妃则咒骂着柳夫人:“血口喷人的毒妇!就该让哥哥早些了结了你!圣上您不要相信她!我和朗儿怎么会害您呢!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柳夫人冷笑一声,“要不是为了我的孩子,你以为光凭你们兄妹俩就可以降服住我吗?”
她嘴里又爆出惊天内幕,“二皇子还勾结过叛贼石景山,泄露大庆军情,致使虎贲深陷敌营,老将军喝下的毒酒,事后浸泡的毒液都是出自我手!当时他们用我未出世的孙儿要挟,我不得不从!柳家宅院有间地下密室,我在那里不见天日多年,调配的毒药都有留存,不信大人们可以派人去验!”
殿内顿时混乱不堪,一些老臣痛心疾首,“权柄夺取何时休?十万虎贲何其惨!二皇子!您可是天之骄子啊!继承的是我大庆血脉恩泽!怎可做出这样通敌乱国的蠢事!”
宁太医则快要被气晕,有此女简直是有辱家门!
二皇子哭着辩解,“父皇你原谅我吧!当时石景山答应事后会率部归降,没想到他利用完我就投靠了北凉!我也是被骗了啊!”
二皇子还欲哭嚎,被韩震直接杀掉,淑贵妃突然如母狼一般发狠,用头顶向韩震,还没到跟前,剑直接劈开了她姿色尚存的容颜。
庆帝闭上眼,一行泪流下来,这就是他最没出息的儿子,却干了最狠毒的事情,连起码的道义都枉顾良心,又看着满殿朝臣,满殿兵士说道:“赵家的天下你们不认了,朕这个皇帝你们也不认了,朕究竟做错了什么?会有这样的子孙?会有这样的下场?”
南宫玥坚韧的轮廓上出现扭曲的表情,他一步步上前,看着庆帝眼睛蔑视道:“君臣恩义,兄弟忠义,亲人道义,父子情义,你但凡顾念半分,都不会到如此地步!你可以算计天下人,疑心所有忠义之士,利用所有对你真心的人,做你高高在上的王!但你忘了,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当他们看到你虚伪自私,无情无义,阴险毒辣时,谁还会为你卖命?你将别人视为珍宝的东西随意践踏牺牲,就应该想到会有墙倒众人推的一天!赵家和你彻底孤立无援!”
仿佛是雷公的锤子在耳边猛地砸来,庆帝被这番话说得趔趄一下,李德全已经扶不稳,“陛下……”
南宫玥冷眼一瞥,“韩震,淑贵妃你下手早了些,不过,有李公公在,我想他一定愿意告诉太子,当年皇贵妃南宫禾到底是怎么死的吧?”
庆帝颤抖着拉住李公公的手,眼中透露出祈求的目光,希望在满堂朝臣面前留下最后一点皇帝威仪。
李公公被突然点到名字,本就慌张,被庆帝一拉直接跪在地上。
“奴才只知道当年皇贵妃是中毒而亡,陛下想趁机召回南宫宝将军入宫,但南宫宝将军正好遇到战事无法脱身,为了拖住皇贵妃性命,王公公……”
李德全抬头瞟了瞟庆帝面如死灰的脸,咬咬牙全说了出来,“王公公没日没夜的为皇贵妃输送毒血,就是脱光了用自己的血换在皇贵妃身体里,其他的老奴也不清楚,后来,皇贵妃撑了一个月,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