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实在想不明白,困惑的从床上起身,来到嬷嬷的身边。
“若言嬷嬷,我不懂,宁婉儿可以说是女孩的嫉妒心作祟,那柳府呢?柳夫人总不至于因为侄女想捉弄我,就顺着她的性子一起吧?”
疯婆子为难道:“我本不应该站在你这边的,但是,今日她们所作所为,确实过分了。我家小姐是个傻的,由着柳府二小姐煽风点火,就是一开始和你辩论的那个面庞素削的女子。她们听说陆小公爷对你实在上心,就想将你骗来,找个由头惩戒一二,让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认真打探一下陆公子的喜好和府里的情况。”
疯婆子将安歌扶回床上,继续说:“但是柳夫人的酒,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今日,就算阿桃不去,也会有别的丫鬟去请你,她总会找个理由让你喝下那杯酒的。因为,她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入陆家。”
安歌刚刚恢复记忆的大脑一阵阵发痛,她低着头,看向自己已经沾上尘土的绣花鞋,闷闷道:“我也没有挡她们的路啊!”
疯婆子取了块干净的帕子,轻轻替安歌拭去鞋上的尘土。
“你有!之前柳夫人都不敢有和陆家结亲的心思,因为这个二小姐如你所见,姿色平平,才艺礼仪在京城贵女里都排不上名号,可是,自从陆允之回京后,他反常的行为,浪荡的做法,让大家纷纷猜测,这是陆府不想尚公主。”
将脏了的布巾放到清水里淘洗干净,疯婆子揶揄道:“陆府这样做其实是向皇族表示委婉拒绝的意思,尤其他这几天逢人便称喜得一妙女子,喜爱的不得了,特赐同院而居,恨不得夜夜陪伴!这些个倾慕他的小女子能不气吗?”
“哪有!”安歌真不敢相信陆允之在外是这样描述两人的关系的。
“所以,柳夫人这才有了念想,若是陆小公爷不尚公主,子嗣单薄的陆家也许会同意可以将二小姐和我家小姐一起娶作平妻,而以二小姐的心机,拿捏我家小姐那是轻而易举,陆府上无公婆,旁无兄弟,即使以后再有妾室,也是尊二小姐为主母,偌大的家业那还不是都由二小姐把持了!”
安歌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细微的颤抖着。
通房丫头一事是假,但陆允之的宠爱是争,外人看到的,听到的,她又不能真正解释清楚,只能忍气吞声道:“她既然可以接受别的姬妾,为什么眼里容不下我!”
疯婆子略显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笑意,“这就是你挡的路啦,作为通房丫头也好,舞姬也好,妾室也罢,都只是联姻或者延绵子嗣的工具人而已,但是男女之间,若是产生了感情,对后来者那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尤其你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就更难忘了,二小姐可不想枕边人日日同床异梦,与其日后被你添堵,不如在府外就随手解决掉你这个麻烦!毁容,会让你直接失去恩宠,即使你没有动桌上的酒杯,柳大夫人总会有理由让你喝下镶黑色宝石酒杯里的毒酒,就算你有天仙美貌,随着日久天长,身子骨都坏了,命都没了,哪还有什么恩宠!”
冷,彻骨的冷意从安歌的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柳道岩训斥道:“怎么都站在外边!不进屋里伺候?”
杏儿行礼,惶恐道:“姑娘醒了,让我们在外边候着。”
柳道岩听到安歌醒了,神情放松了一些,对着旁边的陆允之笑道:“子义,别生气了,人已经醒了。快叫医倌看看吧。”
一向温润如玉的陆允之此时沉着脸,一言不发,亲自上前叩门道:“安姑娘,你醒了吗?”
“吱~”门被若言嬷嬷打开,恭敬道:“陆小公爷莫急,姑娘受了些惊吓,此时安稳了许多,希望您和医倌入内即可,姑娘家脸皮薄。”
陆允之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柳道岩,又恭敬的对着医倌道:“那就劳烦您老跟我进去诊脉吧。”
医倌急忙点头,迈步进了偏厅。
“嘭!”门被陆允之重重关上。
柳道岩心知不好,从未见陆允之如此生气,难道这个安歌真如他所言,喜爱的不得了?
柳道岩目光冷峻,对着小厮小声吩咐道:“速速让婉儿前来见我!”
小厮迷茫抬头,“大爷,是让宁小姐来这里吗?”
“不然呢?她若是不来,就说陆小公爷在此。”柳道岩皱着眉头,好好的一场喜宴,变得鸡飞狗跳,自己又不能指责母亲,只能尽力补救吧。
又对着杏儿道:“去找管家和账房先生,让他们从库中挑些小女儿家家的东西送来,要贵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