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柔仪宫,壁珠仍是惊魂未定。
只见壁珠幽幽地望了一眼小德子,低低道:“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小德子,要不是你,我一定会被李淑媛抓住把柄,然后被送到皇后娘娘那里……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德子却是半含责备地看了一眼壁珠,道:“那纸钱的灰都明明白白的摆在哪儿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么?”
壁珠微微哑口,却是满腹委屈,红了眼眶道:“我……我就是想不通么!她李淑媛凭什么就——”
“就凭她是皇上的妃嫔,咱们的主子!”小德子低声喝道,“今个儿这事儿,还好是我恰好去了,若是只有壁珠你一个人应付,你就等着杀头的死罪吧!”
壁珠诧异道:“怎么这么严重?”
小德子冷然开口道:“其实李淑媛的话说的是没错的。若是要在未央宫中焚烧纸钱,必得是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和皇后薨逝才可。即便是皇子公主因早夭而要焚烧纸钱,也得是帝后格外恩赐才行。”
小德子顿了顿,又道:“今个儿你在御湖边上焚烧纸钱,摆明了是诅咒帝后!这样的罪名还不大么?”
壁珠一凛,连连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德子见到壁珠惊慌失措的样子,也不由的心软了许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儿也算是过去了。你呀,得吃一堑长一智,别这么冒冒失失的,没个安稳样子。”
只见小德子低低道:“这未央宫,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事情。前头的仁孝皇后若不是因为巫蛊一案,也就不会被……”
“仁孝皇后?仁孝皇后怎么了?”壁珠听到小德子突然提及仁孝皇后,不禁道。
小德子如此失言,不禁微微哑口,赶紧遮掩道:“没什么,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壁珠见小德子如此欲言又止,便更是来了兴致,道:“小德子,你快说,你快说……”
小德子知道壁珠一向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便也不愿与壁珠再有什么争执,只是道:“对了,宫里头不让焚烧纸钱,自然也不会有人有纸钱——壁珠,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那纸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壁珠见小德子的话如此一针见血,便支吾着道:“这个……这个……左右我有我自己的门路,不用你管!”
小德子见到壁珠有意遮掩,也知道问不出个什么了,只得叹了一口气,低低道:“好壁珠,你若是不愿意说,我自然是不会强迫你的。只是,这未央宫的人心冷暖,可不是看个表面就能知道的。除了宸妃娘娘、蕊珠姑娘和我,壁珠,你一定要有十二分的警醒,可不能说都随便相信的。”
见到壁珠神色凄然,小德子低低道:“壁珠,那人明知道在后宫焚烧纸钱是这样的罪名还给你纸钱,明摆着是要陷害你——壁珠,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壁珠虽然十分莽撞,却也不蠢笨,如何能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壁珠知道小德子是实心实意为自己好,便赶紧点头道:“是是是,以后我可不敢了。小德子,你放心吧。”
小德子见到壁珠如此敷衍,便也知道壁珠真是吓着了,便道:“罢了,好在这事儿已经压制住了。李淑媛虽然吃了哑巴亏,也没能把你怎么样,可是保不准而李淑媛以后会怀恨在心,找你我的麻烦。更何况徐才人又身孕,未央宫里到处都是眼线,只有咱们柔仪宫是安全的,你以后就少出去吧。”
壁珠鼻子一酸,只得低低道:“是,我明白了。”
小德子见到壁珠如此神色凄婉,心也软了几分,便温然道:“明个儿宸妃娘娘要去太液池附近散心赏花,我还得在跟前伺候着,今个儿就不陪你了。”小德子顿了顿,道,“对了,今个儿的事,我不会告诉宸妃娘娘,以来免得宸妃娘娘操心,而来也省的宸妃娘娘责罚与你,让你难堪。”
听到小德子如此一说,壁珠不禁喜道:“果真么?”
小德子壁珠似是不信,失笑道:“怎么,你何曾见我我骗你么?”
“小德子,太谢谢你了!”壁珠一高兴,竟然在小德子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小德子全然没有料到会如此,壁珠的这一嘴亲下去,小德子顿时脸红到耳朵根儿,说不出话来。
但是壁珠瞧见小德子如此羞赧,不禁笑道:“你个傻子,我不就是亲你一口么,你脸红个什么呀……”
小德子显然还没有从壁珠的这突然一吻中缓过神来,只得结结巴巴地道:“壁珠,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亲呢!”
壁珠听到小德子如此一说,不禁掩嘴一笑,戳了一下小德子的额头,道:“是么?那可真是便宜你了。”说罢,壁珠一下子就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