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专说:“我张专在北地时日不算长,但是这里有什么我却了如指掌。北郡和北关郡除了山还是山,每年打上来的粮食只能糊口,一点军粮也省不出来。那些山珍我都厌倦了,还是海味最好。至于这女人,还是中原的女人好,这里的女人除了肌肤白嫩,就没什么了,样貌平庸,我都娶了十几个了,可是连一个子女都没有,只能说这里的女人实在是没用。我已经想过了,这都是我那个舅舅给安排的,当初就是为了防着我,现在更是天天提防我。不过不要紧,我已经决定扩军了,等来年开春我就率军南下,灭李从。就算灭不了他,也要撕下一块肉来,将来我称帝了,就封石珍为齐王,永镇东海。你看如何?”
高图连忙跪下,“下臣代我家主公叩谢陛下。不知陛下如何打算,将来这国号和年号有如何呢?”
张专说:“还没想好。你是前朝的文官,又是石珍的使节,你说呢?”
高图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陛下出兵于北方,不如这国号就叫大燕国,年号就叫乾元,易经有大哉乾元的句子,这不是正合适吗?”
张专笑的横膘烂颤,“好!好!来人,赏。”
侍从托着一个木盘,上面盖着红布,高图谢恩后前开一看,全是黄澄澄的元宝,光彩夺目,高图却又跪下说自己不能收下。张专反问缘由,高图说:“回禀陛下。陛下所赐这些金元宝上没有大燕国的国号,也没有乾元元年的年号,所以不敢受用。”
张专更加高兴了,站起来安慰了高图几句,让他收下,将来他张专得到了天下封他为广南王,将南海郡封给他,并准许高图在自己的宫中住三日,以示恩宠。高图三跪九叩谢恩而去。
在张专行宫里住了三天,天天都是生猛海鲜,丝竹弦乐,歌儿舞女,通宵达旦,这天张专宴请高图,准备为他践行。筵席行将结束时,张专命人端上两杯酒,都是团凤金杯,一杯放在张专面前,一杯放在高图面前,然后有人提着一只鹌鹑过来,将鹌鹑喉咙割开,将血浸入酒中。高图笑道:“这一定是陛下养生的宝酒吧。”
张专笑道:“正是,正是。请。”说着一杯酒吞了下去,高图也吞了下去。
带着北地烈酒的烧灼、浓烈的味道和气息,混杂着鹌鹑鲜血的粘稠,高图觉得自己的酒意已经醒了一大半。在又寒暄了半晌后,张专的人送高图出宫,回到馆驿安歇。
路上高图撩开车厢的帘子,见到的是天上雪花飞舞,街上积雪未清,满街的乞丐在墙角瑟瑟发抖,家家户户都是破门烂瓦,行人蜷缩着行色匆匆。
回到馆驿,高图屏退了自己的随从,摊开纸张,填饱笔端,给石珍上奏本,写道:臣奉命出使,多日来观张专臻于酒色,好女而不禁,子嗣无出,好兵而建营,多占民田,行人受于苦寒,再受于暴敛;张冠、张怀多有家私,官校钻营奉献,或出于百姓,或出于军饷,民脂民膏耗费无端,民怨已起,虚报空饷,兵谏在即。此可以图谋之象。
写了这些之后,卷成一卷,塞进木盒,用胶泥密封,交给随从,吩咐火速送往营城,亲手将给主公。
办完这件事才吩咐小二打水洗浴,上床躺着回味着美味佳肴,舞女身姿,和那杯鹌鹑血酒。
话说北地暗流涌动,而在营城,更是阴云密布。石贝奉召前往王府,梁皓的密使萧正灵已经到了,但是天气阴寒,石珍的旧病已经发作,每天都不断的咳嗽。
石贝步入大堂时,众文武和萧正灵已经在了,石珍一脸倦容的坐在上面。石贝行礼之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石珍轻咳几声,说:“这位密使,我要见的人都到齐了,有什么就直接说。”
萧正灵回礼,说道:“回禀东海王,下臣此次秘密前来,只为一件事。之前我家主公兴兵讨伐暴君李从,可惜因为小事而被挫败。所以我家主公决心与王爷联军讨伐暴君。请君上决断。”
石珍又是一阵咳嗽,丘狩,李增,王宪,王郃,雷长,包铜等重臣纷纷瞩目。石珍用手帕捂着嘴擦了几擦,说道:“此时关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连续用兵,与国家无利。你们有必胜的把握吗?”
萧正灵说:“此事的确不宜操之过急,我家主公的意思是,两家缔结密约,一旦有事两家共同举兵。不知君上以为如何?”
石珍用手帕捂着嘴,浑身颤抖,死死的看着石贝,石贝起身问:“我以为此事应当仔细商议,不能轻易决定。请密使大人在馆驿下榻。”
石珍却说:“不,这件事要在今天商议一个结果。萧正灵,如果两家联军共同攻打李从,你家主公能出兵多少?”
萧正灵说:“最多三万。”
包铜脱口而出:“三万,李从一声令下可以调兵十三万。你家主子用三万,那我们要出兵多少?”